“姐姐。”
兩個加起來才十歲的小孩子,又急又怕地守著昏睡不醒的人。
直到周圍被朦朧之色包圍,兩個小孩兒才發現一夜快過去了。
唐果很難受,身體長時間痙攣戰栗,導致全身肌肉都酸麻脹痛,四肢沒辦法提起力氣,徹骨的寒氣從胸口蔓延至全身,致使她全身慢慢僵硬。
蟲蠱的發作比她想象的還要難受,對她身體的傷害也是巨大的。
想慢悠悠地一路遊山玩水回江州是不可能了,真這樣走,可能直接會交代在半路。
“姐姐醒了。”小花推醒了正在打瞌睡的小乞丐。
小乞丐一個咕嚕坐直身體,迷茫地看著睜開眼的唐果,許久才終於醒神。
“你怎麼樣啊?”
唐果虛弱地彎了彎唇:“死不了。”
小乞丐鬆了口氣:“我就說,你這樣的禍害一般都不可能太早死。”
唐果翻了個白眼,長長籲出一口氣:“你們要不要隨我回江州?”
“去江州做乞丐,沒有在都府做乞丐的日子好。”小乞丐一本正經地說道。
唐果失笑:“不是,跟著老大,哪能讓你去做乞丐啊,雖不能保證你以後加官進爵,但衣食無憂還是可以的。”
小乞丐立馬正襟危坐,嚴肅道:“如果是這樣,你的請求我同意了。”
“人小鬼大!”
唐果伸手砸在他腦門上,但根本沒什麼力氣。
“我路上可能照顧不好你們兩個,你也看到了,我這身體時好時壞,所以你們要自己照顧自己,可以嗎?”
唐果並沒有因為兩個小孩子年紀小就糊弄他們,反而開誠布公地和小乞丐談。
“不用你照顧,我們自己可以照顧好自己。在你來之前,我和小花在城隍廟都待了小半年了。”
唐果點頭,嚴肅道:“挺能乾!那我也交給你們照顧了。”
小乞丐愣了一下,咬牙道:“不要臉。”
唐果伸出拳頭,挑眉道:“我出錢。”
“成交。”
小乞丐握著小拳頭懟在她手上,一派嚴肅沉穩的模樣,逗得唐果想笑。
回江州的路上比唐果預想的要安全平靜,雖然每天都能看到形色匆匆的官兵在官道上疾駛,但她依舊穩如老狗,麵不改色地和小花抱在一起,坐在驢車上編草螞蚱。
小乞丐鞍前馬後,既要跟著租來的驢車和車夫坐在前麵看路,還要在沿途的驛站和山村前後打點,十分靠譜。
唐果絲毫沒有奴役童工的罪惡感,一路上都心安理得地躺在驢車上混吃等死。
到江州地界時,已是七月中旬。
官道兩側的草叢裡開滿了白色的佛見笑和紅色的槭葉蔦蘿。
江州多平原,但矮山也有幾座,沿途就有一座喜佛山。
唐果對此倒是印象極深,因為喜佛山的地契還握在她手裡。
此外,她手中還有一份千梨灣的地契。
千梨灣一側臨著千霆江十八灣,一麵背靠喜佛山,是處風景極佳的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