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果:“……”
這可真是個小可愛。
玄塵看著唐果探著身與常清說笑,眉頭壓了壓,唇角抿成了一條直線,隱有些不開心。
他其實也說不上來為什麼會不開心,隻是覺得她的輪廓、表情,還有氣息,之餘自己都格外熟悉,好像很久很久之前便熟識,他應該是了解她的,的確喜歡笑,喜歡逗弄彆人,但不是眼前這張臉——鬼紋黥麵。
“唐施主打算去哪兒?”玄塵捏著檀木佛珠禮貌地問道。
唐果站在他身前,微微偏首笑盈盈地說道:“那隻魅鬼暫時還不會對上官老頭下手,所以我們待在德裕鎮也沒什麼事,我估計那老頭會派人來接你入府,你既然已不打算插手我鬼城之事,那麼最好便不和他扯上關係。我們這兩日先離開德裕鎮,去下麵的元齊村看看,如何?”
玄塵稍稍愣了一下,遲疑地問道:“唐施主為何要去元齊村?”
“聽說,那裡也有一隻厲鬼。”
唐果笑得一臉神秘,雖然沒人請她去除祟,但原劇情中有說過,青山派小道君裕策就是為了元齊村的厲鬼,這才撞上了女主饒尹要嫁給宋舉人,由此牽連出一係列的狗血虐戀劇情。
玄塵點了點頭:“可,唐施主帶路。”
唐果手中拿著那把破破爛爛的鐵劍,帶著玄塵和常清出了客棧,她停在橋岸的青石板上,低頭看了眼深入水中的青石台階,向一旁的烏篷船家招了招手。
“船家,元齊村去嗎?”
蹲在烏篷船頭正在洗竹簍的老叟立刻應道:“去的,姑娘稍等。”
玄塵立在她身邊,垂眸道:“唐施主,我們的盤纏路上用完了……”
唐果看著他微紅的耳尖,搖搖頭道:“我帶你們去,自然是我付路費,佛子大人無需為這些俗物操心。”
常清拉著玄塵的衣袖,小聲誇道:“小師叔,鬼王大人真是隻好鬼……”
玄塵:“……”他怕是沒見過唐酥一口吞一隻厲鬼的樣子。
他十五六歲的時候,在佛宗大會的試煉之地可是見過的,白衣輕紗從滿是陰煞的絕地中穿過,不染片塵,她裙擺腳邊、走過的黑土上,皆是緩緩綻放的優曇花,花開刹那,萬鬼哭嚎,花落頃刻,厲鬼噤聲。
除了先天六道劃分時,劈開了郢都鬼城,這茫茫人間,也就隻有她一個鬼王能自由行走。
鬼王是隻好鬼,這怕是此世間最可笑的讚美。
……
船家將烏篷船撐到岸邊,三人陸續踏上小船,常清是最後跳上來。
他腿短,跳到船上的時候,讓小船左右搖晃起來。
唐果被沒防備,身形踉蹌了一下,險些翻到進河裡,一隻柔軟的手托住她腰肢,那隻手有些硌人,掌心貼著的是一串檀木佛珠,一顆顆被盤出包漿的珠子,硌腰。
“小心。”
玄塵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她單手抓著他的手臂,回首去看他的臉,隻看到線條優美的下顎,和修長的脖頸,以及圓潤漂亮的喉結。
“謝謝。”
唐果柔韌的腰肢扳回了傾倒的上半身,腳下微微用力,船身頓時穩定下來。
她唇邊染笑,轉身垂眸謝過,目光落向掛在他左手虎口的佛珠,散發著淡淡的佛光,灼傷了她腰肢左側。
玄塵回頭看向發現自己闖禍的常清,訓斥道:“下次不可如此莽撞。”
常清垂首認錯:“是,弟子知錯。”
唐果走到船頭,拉了一張小凳子,斜靠在烏篷船艙邊,回頭問道:“佛子大人,要不過來坐?”
玄塵坐在船艙內,搖了搖頭。
唐果也不勉強,看向常清笑得一臉柔和:“小和尚,那你過來坐。”
常清下意識地看向玄塵,唐果在玄塵開口前,便絕了他開口的機會:“小和尚,做人要有主見,不能事事都聽你家小師叔的。你家佛子大人固然地位超然,但他也沒在世間曆練幾回,你不如跟我坐,我給你講講遊曆趣事,也好過你跟你家小師叔那個悶油瓶子兩相對坐,卻又一路無言。”
玄塵清淡的目光掃向她:“……”
悶油瓶子?說的是他?
這女鬼,怕是沒接受過佛門聖子的毒打!
常清覺得脊背發涼,但是他第一次外出,雖一路上和玄塵曆經了些事情,但玄塵的性格太沉悶,話少,隻有在他問得次數多了,才會開口給他講一些道理,但他其實有時候聽不太懂。但鬼王大人卻不一樣,她話多,而且相處起來也沒壓力,甚至還頗有些親和力,他當然是非常喜歡的。
小和尚也沒有偏見,畢竟世間妖魔鬼怪太多,也不能一概而論。
所以他看了玄塵一眼,低聲道:“小師叔,那弟子……過去坐坐?”
玄塵:“……”
這才認識多久,就被女鬼拐了!
“去吧。”
玄塵無奈,隻得低低歎了口氣。
抽空一定要教教常清了,孩子雖然長大了,卻不知道防火防盜防女鬼,以後怎麼獨自出來曆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