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果從馬廄跑出來,看著落在圍牆上的白鴞,眼巴巴地望著白鴞,扁了扁嘴但忍著沒哭,委屈地哽咽著:“大白,你終於來了。”
白鴞看著她傷痕累累的小臉,還有不正常耷拉在身側胳膊,從牆上下來停在馬廄的草料槽上,用翅尖戳了戳她的右手臂,唐果疼得頓時一包眼淚撒出來。
“疼——”
唐果嚎了一聲,白鴞趕緊把翅尖收回。
“你不是有療傷藥嗎?”白鴞不自在地問道。
唐果:“可是我又不知道哪種藥是治療斷骨的。”
白鴞煩躁的在草料槽上跳了兩下:“行行行,彆哭了。”
看她掉眼淚,它腦袋都大了。
平時它雖然欺負小短腿,但這小短腿真的比一般幼崽皮實,也不哭鬨耍賴,還能精力滿滿地跟它互掐胡鬨,所以欺負她的時候也沒有罪惡感。
可是現在看著她哭,它覺得自己鳥頭都要愁禿了,終於明白仙尊天天把她當命根子寵的感覺了,哭得讓它一隻鳥都心疼得不得了。
“你彆哭,等你傷好了,老子帶你一起打上門去報仇。”
“我們月華宗的崽,流血流汗不流淚。”
唐果抽著鼻子,小鼻音聽得人心口發軟:“我不哭。”
“你爬到老子背上,老子帶你先離開這兒。”
白鴞落在地上,唐果慢吞吞地爬到它身上,揪住他脖子上軟軟的絨羽,白鴞展開雙翅拍打兩下,平穩地飛過牆頭,載著唐果在高空翱翔,朝著遠處飛去。
白鴞載著唐果在青櫻城上空盤旋,很快就找到了在青櫻城中招搖過市的邀月,不過礙於唐唐現在情況特殊,白鴞也沒敢當街攔人,帶著唐唐直接飛向青櫻城外,直逼北瀛凶地。
半個時辰後,唐果坐在樹根下,單手拿著竹筒,小口的喝著水,紅撲撲的臉頰上沾著血絲,額角的傷已經不再紅腫,但傷口結痂依舊猙獰。
白鴞在她麵前跳來跳去,氣急敗壞道:“早知道昨夜就不該放火燒那幾個沒用的宅子,應該直接把何家寶庫給掏了,然後燒他整座府邸。要是讓仙尊知道他們竟把你傷得那麼嚴重,定要扒了那些人的皮。”
唐果反而平靜下來,腦袋依舊有些暈,整個人病懨懨的:“師尊才不會扒皮那麼殘忍。”
白鴞:“老子也就是打個比方。”
唐果:“換個比方。”想著子母煞扒皮裝人的前例,她實在不想再聽這種比喻。
一人一鳥交談之際,遠方的坡道上出現兩道人影。
唐果放下竹筒,輕輕抿著脫皮的唇,眼巴巴地看著那兩道越來越清晰的人影。
何宵朔看著屬下的小不點兒,腳下速度加快,最後跑起來。
他看著狼狽又傷痕累累的唐唐,輕輕將手掌搭在她頭頂:“對不起,讓小仙子為我受了那麼多苦。”
唐果搖了搖頭:“我沒事。”
白鴞不滿道:“沒事個鬼,手都折了。”
何宵朔低頭看著她垂在身側的手臂,雙目通紅,緊緊咬著下唇,伸手想去碰,卻又怕弄疼她,哽咽道:“小仙子,對不起……”
以後,他絕對不會再讓她受半分傷。
唐果將另一隻小手在他頭頂輕輕刨了刨:“不是你的錯,小哥哥不要哭。”
她的聲音乾啞,卻暖得像春風,何宵朔輕輕抱著她,一言不發。
都是他太沒用了,關鍵時刻不僅沒頂任何用,還連累了唐唐受傷。
邀月見兩個小孩兒互相寬慰,徐步走到樹下,看著坐在樹根下小臉慘白的唐唐,好奇道:“你就是海晏仙尊的小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