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脾氣真的……好臭!
和唐唐嘴裡那個千好萬好的師尊,真的是同一個人嗎?
……
直至回到休息的地方,海晏才徹底頓住腳步。
看著簡陋的山洞裡,甚至連石床石桌都沒有,這心口忽然又開始咕嘟咕嘟地冒酸。
自打他將小團子撿回來,便是各種好東西養著,甚至很早時便在想,以後定是要將其養成朵人間頂頂富貴的嬌花。
誰曾想一個沒看住,再找到時,小丫頭竟然過得如此悲慘磕磣……
他懶得再將人擺在冰冷的地上,指尖輕輕一彈,將乾坤洞府砸在山洞外的空地上,抱著人閃入內室,小心翼翼地將鮮血淋淋的小丫頭放在竹墊上。
海晏取了兩枚丹藥,一枚放入唐果口中,一枚直接用指尖碾碎,灑在她肩頭的傷口上。
唐果疼得直顰眉,但已經昏睡過去,一直自行運轉靈力修複內傷。
海晏坐在她身邊的蒲團上,半垂眸盯著身前有些陌生的容顏,心頭五味陳雜。
他錯過了她最需要陪伴的時光,總感覺兩人見橫隔的東西更多了。
撚了一道潔淨術,將她身上的清理乾淨,海晏看著她破破爛爛拚接的衣衫,堪堪掩蓋住半截雪白的小腿,下意識地移開視線,取了件外衫蓋在她身上。
……
唐果再度醒來時,外麵的天色已經黑了。
橘色的燈火照亮了她身邊的竹墊,竹墊上擺著一張矮幾,上麵放著一張棋盤,紅玉和墨玉做的棋子散落在棋盤之上,一隻紅泥小爐蹲坐在棋盤旁,紅豔豔的爐火正煨著一鍋湯。
唐果說不出來這是什麼湯,隻是味道很香,饞得她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她已經很久沒有好好吃過飯了,許是當初在幻境中經曆過辟穀,她將囤得靈食全部吃完後,就去尋靈植煉製辟穀丹,將更多的時間放在修煉上。
室內隻剩她一人,海晏和風澤皆不知所蹤,她起身坐在小爐邊,垂下眼簾看著身上寬大的白色外袍,上麵有海晏身上常帶的氣息,是冷冽卻清新的香氣,莫名讓人心神安寧。
隻可惜她現在沒有衣袍可更換,儲物袋裡的都是童裝,這幾年她都是靠著拚接童裝,勉強給自己湊一身衣服。
唐果盤膝坐捏了捏手腕,手掌輕輕貼在肩頭,依舊隱隱作痛,但傷口已經不再流血,她撕掉乾淨的裙衫,再度為血肉模糊的傷口撒上藥粉,用撕碎的裙衫將傷口纏住。
……
海晏進來的時候悄無聲息,一抬頭便看見她背對著門口,肩頭的衣服已經落到背後,單手繞過肩臂緩慢地纏著繃帶,鴉鬢如墨,僅簪著一支木頭削成的簪子,一頭青絲全部被撥到另一側肩頭,細長白皙的頸後還有一道極深的傷口,看起來應是舊傷。
“我來。”海晏按住她的手,拉住白色的裹布,凝眸道,“為何不叫本尊?”
唐果起初有些慌亂,將身前的長袍往胸口掩了掩,但很快恢複鎮定,側首用餘光去窺視海晏的神色,笑嘻嘻地說道:“這點兒小傷何必勞煩師尊,我自己其實也可以收拾好的。”
海晏抬起她手臂的動作頓住,看著她通透的耳廓,還有肉乎乎的耳墜:“這不是小傷。”
深可見骨,怎會是小傷?
以前腿短的時候,過門檻被絆倒,隻不小心摔著鼻子和臉,便哭得昏天黑地的人,如今竟能在骨頭都裂縫後,還能嬉皮笑臉的說小傷。
他這師尊當得……委實太差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