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果仰頭望著撲向戰場的星屑,有些傷感,回頭時將海晏端肅昳麗的容貌框進眼底。
直到此時她才發現海晏麵色蒼白,薄唇越發紅豔,連忙回身托住他背後,急切道:“師尊,你怎麼了?”
海晏擺了擺手,咳出暗紅色淤血,指尖輕輕擦掉唇瓣上的血絲:“沒事。”
唐果手指搭在他腕上,靈力沉入他體內就像細流彙入深海,根本沒有任何反應。
海晏修為高她太多,她檢查不了他的身體,若是他抗拒,甚至能隨便讓她她遭反噬而重傷。
“師尊,你方才與應龍打鬥時受了內傷。”
唐果想起之前那一幕,整顆心如同被丟進油鍋烹炸一般難受。
海晏垂眸將梵音瑤琴遞給她,拂去指尖的汙穢,捏著她的下巴,觀察她臉上愧疚之色。
“你自責什麼?”他收手,食指屈起敲在她額頭上,“闖這種九死一生的陣圖,我也就受了點輕傷,還有什麼好傷心的。”
至少比他預計的情況要好很多,修為沒有倒退,內傷養個一兩年便能痊愈,十分劃算。
反倒是她,左臂應當是徹底廢了。
如果不斷臂,魔氣會不斷侵蝕她的體魄,早晚會成為失去神智的魔物。
海晏抓著她的手腕,看著在魔息侵蝕下已形同枯槁的手掌和細臂,目光深邃沉寂,裡麵的情緒讓人難以捉摸。
“疼不疼?”
海晏掀起眼簾,清泠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唐果齜著一口小白牙,頭搖得飛快:“不疼的。”
她拉下衣袖遮住像枯樹枝似的手臂,不去看胳膊上那些紅紅紫紫的魔紋。
“師尊放心,我有辦法處理好這些魔息。”
這十幾年她在天上府秘境也不是白混的,隕落於這秘境中的不止有靈修,還有魔修和邪修。
她和風澤在外曆練自然撿到過不少修士的遺物,其中一卷中記載了關於清除魔息的辦法。
過程會比較痛苦,但熬過去就能成功,若非有十全把握,她也絕不會貿然動用地之劍操控魔息。
海晏看著她笑臉明媚,起身朝不斷坍塌的陣圖邊際望去。
萬古陣圖被破解,包圍著陣圖的魔息緩緩收攏,潛伏回地下深處。
冷冷的月光從頭頂傾斜而下,帶著水汽的涼風迎麵拂來,隱隱還能聽到從遠處傳來妖獸和靈獸的吼叫。
“師尊,我們出來了。”
唐果有些興奮,終於快找到山河圖殘卷,不枉他們勞心勞力,還受了那麼重的傷。
他們現今身處於湖泊邊緣,眼前這處幾乎看不到邊的大澤叫做沉水湖。
據早期的卷宗記載,沉水湖下有一座地宮。
山河圖應該就藏在地宮之中。
不過近千年來,每次進入天上府秘境修行的修士都未找到過沉水湖。
漸漸地,這裡也就變成了傳說。
海晏也是第一次見。
天上府秘境他從前也進入過,隻是除了天材地寶和各種各樣靈獸外,也沒什麼特彆的。
沒想到小徒弟機緣不錯,先遇上了精妙絕倫的上古陣法,後又見到這沉水湖。
運氣著實比他好上太多。
這次能一探百宿陣圖和地宮,還真是沾了唐唐的福氣。
“師尊,我們是先休息一晚,還是直接找地宮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