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晃了一圈,青嵐道觀多了一位新的住客。
白鶴一直不開口說話,唐果便不再顧忌他的意願,給他起了個名字,就叫“小白”。
唐果將道觀裡裡外外翻了一遍,隻找到兩套舊道袍,道袍是乾淨的,就是放久了有些味道,她打算把道袍和被子都搭在院子裡的竹竿上暴曬一天。
道觀後麵的菜園子裡種著稀稀拉拉的蔬菜,廚房還放在一個南瓜,勉強能湊活做頓晚飯。
她從廚房的麵缸舀出半瓢麵,先洗手和麵,慢吞吞地揉麵,直至麵團變得十分有勁道,然後開始扯麵。
每每自己動手做飯,她都覺得自己十分有先見之明,花了積分兌換菜譜,掌握了受益一生的技能。
白鶴就窩在廚房門口,偶爾會把脖子伸進廚房內,偷偷打量著她。
唐果扭頭問道:“晚上吃麵,你沒問題吧?”
白鶴默不作聲,立刻將頭縮回去,比烏龜縮頭的速度都快。
唐果見狀輕嗤了一聲:“有本事你就一直彆吃。”
拉麵做好後,廚房內飄出誘人的香氣,白鶴慢慢站起來,一隻腳虛虛著地,再度將小腦袋探進屋內。
唐果用大海碗裝了一碗麵,鍋裡隻剩下幾根麵條和清湯菜葉,一個人蹲在門口吸溜起來。
白鶴用翅膀扇了她腦殼兒一下,發出清越的鶴唳聲。
唐果躲開它的二連擊,抱著比自己腦門還大的碗,輕哼道:“不是不吃嗎?”
“咻——”
唐果微微眯起眼睛:“等會兒,我吃完再給你盛。”
白鶴瞪著她,生氣。
她吃完,還能有他的份兒嗎?
唐果跟白鶴鬨了一圈,最後又給他下了一碗麵。
夕陽西下,餘暉灑在道觀傾頹的牆皮上。
唐果坐在門檻上,擼著白鶴順滑的羽毛,惆悵道:“小白呀,你說我什麼時候才能暴富呢?”
白鶴將碗裡的麵條吃得一乾二淨,沒理會她自言自語。
餘暉將儘,逢魔時刻將至。
唐果看向雲鶴山下的小鎮,俏生生的臉上神色凝重。
也不知今晚那客棧裡的人能不能安安穩穩地看到明天的太陽。
……
暮色降臨,照樓鎮的人氣似乎一下子就清減了不少。
尤其是靠近初見客棧那邊的老房子,家家戶戶的門都關著,街道上幾乎看不到人影。
客棧內大部分都是原木建材,木製的地板和樓梯,還有雕花的木窗與合葉門,列椽高瓴,每一樣都十分講究,紅色的燈籠掛滿了天井二樓的回廊,整座客棧燈火通明。
客棧內人來人往,聲音嘈雜,腳踩在木製地板上,會發出沉悶的聲響。
穿著白色休閒服的青年,伏在二樓欄杆上,望著一樓內四處安置的攝像機,還有穿著黑色長袖衫的工作人員,隨後又仰頭望了眼漸漸回攏的暮色。
天井上方的天空,四四方方,窄小的讓人有些不太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