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唐果的問題,丁兆瞬間沉默下來。
李大湖那個案子進展不大,沒有物證,沒有人證,李大湖一口咬定是黃瑛跟他吵架跑了出去,在外麵遇難後,是凶手趁著他搬到市區內,房子還沒賣出去那段時間,將屍體埋回他家老院子的,故意嫁禍於他。
至於兒子李河,他也矢口否認失蹤的事情是沒有看顧好孩子,並不是故意將孩子弄丟。
畢竟李河失蹤到被拐這個過程,李大湖一直處於警方視野下,表麵上他沒有任何作案時間。
甚至……警方走訪過李大湖原來的鄰居,所有人都咬定他搬走後,除了去辦理土地證明,就再也沒回來過。
能將李河屍體也埋在黃瑛身邊,這說明其中一個凶手肯定去過原來的院子,但是沒人知道。
丁兆頹廢地靠在椅子上:“李大湖的案子難在沒有證據,他的心理條件過硬,我們連續審了很長時間都沒有結果,而且沒有直接證據,所以他前幾天被人保釋出去了。”
唐果手指撫在手腕內側,按住殺氣騰騰的黃瑛,抿唇道:“我知道了。”
丁兆看著唐果眉目凝肅,心臟怦怦跳了幾下,忽然坐直身板:“小祖宗,你知道什麼了?你可千萬不能在私底下對人下手啊!”
唐果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隻是淺淺笑了一下:“你放心,我不會殺了他的。”
“我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
丁兆眼皮跳得更厲害了,覺得背後有些發寒,叮囑道:“你不會真的打算做些什麼?”
“等我做了再說吧。”
唐果指尖輕輕撫弄著左腕內側的紋印,笑得清爽單純,卻莫名讓丁兆毛骨悚然:“如果你們警方能解決這件事,我是不會插手的,但你們現在陷入瓶頸了,那麼我讓李大湖自己來自首就好了,這件事對我來說其實挺簡單的。”
丁兆覺得招待室內在刮陰風,他眼睛發直地看著唐果,聲線有些不穩:“你……你不會打算……”
唐果豎起食指靠近唇邊,笑得意味深長:“佛曰,不可說。”
大家心知肚明就好。
一個李大湖已經耽擱太長時間了,為了儘快將黃瑛送走,還在她去帝都上學之前解決掉吧。
……
走出市刑偵支隊的辦公大樓,唐果準備步行去李大湖現居住的新家。
不過剛走到馬路邊,一輛黑色的賓利停靠在路邊,車門被推開,衛曜霆穿著襯衫西褲,站在車門邊朝她招了招手:“過來。”
唐果不緊不慢地走了過去,看著頭頂的大太陽,唇角的笑意不由自主展開:“你怎麼來瀟河市了?不是說回帝都了嗎?”
“沒有。”衛曜霆揉了揉她毛絨絨的腦袋,將她額角淩亂的碎發撥開,“知道你明天去帝都,和你一起。”
“我已經買了高鐵票。”
唐果覺得實在沒必要,衛曜霆出門都是坐飛機,她是個學生,攢錢也不容易,坐高鐵就挺好。
衛曜霆笑了笑:“跟你一起坐高鐵,賬號給我,我幫你把票改簽成商務座。”
“行吧,高鐵要坐六個多小時呢,你受得了嗎?”
衛曜霆掐了掐她軟軟的臉頰,拉開車門道:“有什麼受不了的,你是不是把我當成水晶做的了。”
唐果低頭鑽進車內,看了眼手機:“現在十一點半,我們先去吃午飯吧,晚上的時候……我想去處理一點事情。”
“方便告訴我嗎?”
衛曜霆將車門關上,讓司機驅車去老江家私房菜館。
“不是什麼大事。”唐果點了點手腕內側,簡略地說道,“我之前不是在初見客棧收了兩隻鬼嗎?他們是一對母子,殺害她們的人前段時間被警方拘回局子裡,但因為警方沒有掌握有力的證據,審了很久也沒結果,前幾天被保釋出去了。”
“我當初承諾那對母子,等殺害她們的人被繩之以法,我就送他們地府輪回。”
衛曜霆若有所思:“你打算去找凶手?會不會不安全。”
唐果淡定搖頭,氣定神閒地說道:“不會,先不說我這具身體本就不死不滅,我還收了千年厲鬼為鬼使,尋常人在我們手下根本過不了一合之力。”
衛曜霆:“我晚上陪你去。”
唐果偏頭看著他堅毅俊朗的五官,勉強地點點頭:“行吧,可以帶上你。”
雖然看起來他起不了什麼作用,但她是知道的,談戀愛的人很忌諱沒有共同話題,衛曜霆在努力參與進她的生活,她自然也不能無視他的努力,應該認真給予回應,這樣關係或許才能更長久,更穩定。
……
“李大湖和他的情婦,以及兒子,就住在北河區梧桐小區7號樓708室。”
唐果看著飄在半空中的黃瑛,擰眉望著她和矮矮小小的李河,兩人都恢複了生前的容貌,但變成鬼後臉色青白,看起來還是有些嚇人。
“你應該記得你們之前被鎮壓在客棧,沒辦法走出去一步,這說明李大湖肯定接觸過一些旁門左道,或則認識一些道士玄師。因為符紙損壞嚴重,我也沒辦法確定對方水平,同時我們也不知道李大湖和他情婦孩子身上還有沒有更厲害的驅鬼辟邪物件……”
“所以,如果有任何不對勁,立刻回來,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