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時日的接觸,薑對雪明白謝蔓兒的性子,被謝府眾人疼寵,凡事有謝大人做主,心思沒有尋常世家女子重。
隨意一句問問罷了,畢竟涉及秦雲舒,在外人麵前,不能胡亂言語。
所以,她也隻是笑了笑,“表姐一向恪守規矩,姑父教導也很嚴格。二房那些小姐們,今年才回了秦府,興許在江南沾染的脾性吧。”
見她這樣說,謝蔓兒便輕輕一笑,“是我多嘴了,怪哥哥對女子沒個心眼,有些人為了攀附,什麼都做的出來。祖母也憋了口氣,等那女子過門,有她好看的!”
話音多了幾分驕縱,眸色一閃而過輕蔑。
謝家人的心思,秦蟬此刻並不理會,從大院回來後,就坐在屋裡,再次打開樅木箱子,直勾勾的盯著聘禮。
首飾小巧,卻精美不已,每一樣都細看起來。在江南幾年,一些員外納妾,多少她也知道點。
因為妾,就沒有嗩呐鳴街,也沒有大紅喜布,顏色都以淡粉為主,就連嫁衣也不能繁雜,一切從簡。
從一扇小門進去,沒有拜堂禮,直接入了洞房,新郎到了晚上才會來。
望著鏡中的自己,目光仿似渙散,過了好一會才回神。
這是她自己選的路,今後在謝府,隻能靠自己。
咚咚,屋門忽然被敲響,她立即轉身關上樅木箱,之後才命丫鬟進來。
“三小姐,農莊婆子回話了,夫人身子不適,不能回來。”
秦蟬心一沉,眉頭瞬間擰起,情緒忽然澎湃起來,身體不適,偏偏這時候!
她不得不懷疑,都是謊言,大姐鐵了心不讓母親進秦府,哪怕她即將嫁人。
竟然她們母女不能相見,比豺狼蛇蠍都要狠上幾分!
放在身側的雙手逐漸握緊,心一陣陣的涼,伴隨而來的是不甘和恨。
“三小姐,到底大喜事,如果染了病氣,就不吉利了。”
這借口,找的真好!她的母親,辛苦將她生下養大,她還怕這點病氣?
世上哪有女兒防著母親的,倒是秦雲舒,嗬嗬。
“什麼病?竟擔心病氣染了喜慶。”
“急性風寒,沒有半個月好不了。出嫁前,三小姐您不能出府,等過門後,可與謝小公子一道前往。”
字字清晰有理,竟讓她找不出半句反駁,不愧是先前在雲院當值的丫頭。
“行了,你下去。”
秦蟬暗自深呼吸,在這節骨眼上,她不能使性子。現在,她還要依附秦府,乖一點,大伯給她的東西興許多點。
母親,我一定會接你出農莊,父親也不知怎了,心思全在耕作上,也不知大姐說了什麼。
出嫁日方佟不能回來,秦蟬表現的很平靜,秦雲舒得知後輕嗯一聲,吩咐管事多買些布匹。
吉日定在兩日後,東西采買的也快,送來一箱聘禮,倒是準備了兩箱嫁妝,多以綢緞為主,並非極上等,但也不差,至於首飾,俱以銀釵為主,金環不多。
僅僅一個妾室,已經很不錯了。
僅守女子閨閣禮態,秦蟬一直在二院,連院門都不出,在屋裡練習女紅。
秦雲舒本在雲院歇息,直到柳意稟告,椒房殿掌事嬤嬤入府了。
那是皇後身邊的大嬤嬤,怎這會入秦府,難不成傳手諭叫她進宮,自楚琉璃被禁足,也不去皇家書院,她就沒有以前這麼忙碌。
沒有耽擱,從椅上起身後快步出了院子,穿過小道去了府門。
掌事嬤嬤正站在門前,後頭跟著一名宮婢,手裡是一個紅色小方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