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謝煜便已下了車,依舊一襲白衣纖塵不染,食指一動,竹扇打開,不疾不徐的左右搖著。
“現下並非盛夏,也非初秋,風吹在身上倍感涼意,謝小公子怕是內火大。你這車,我坐不了。”
說罷,秦雲舒轉身就要走,卻被長臂攔住,當即她眸色冷厲起來。
“怎了,上次劫人屬下動手,這次換做自個兒了?”
謝煜淡淡一笑,竹扇再次收起,“此言差矣,請您上車罷了。”
說著,手往前一伸,偏巧旁側突然多了好些護衛,如此便是強行了。
不曾想在京城街道還能這般,此處一個行人都沒有,想必自她出府就計劃好了。
跑是不可能了,速度再快也快不過諸多護衛,且看謝煜要如何對付她。
“謝小公子這般,遠在千裡的謝大人怕是不知。”
說罷,秦雲舒徑自上車,簾子放下,謝煜眸裡的笑意蕩然無存。
馬車遠去的那刻,護衛上前,麵上帶著濃濃猶豫,“小公子,若這樣做了,大人知道,定不輕饒。”
“他身在遠處,管不到這處來,先斬後奏。這個女人,不能留。”
切不可掉以輕心,他想了許久,小叔叔的態度前後反轉太大,不管他心裡存了什麼心思,到底想利用秦雲舒還是暫且不殺。
總之,他的態度很堅決,不僅僅報私仇。
沒多久,護衛全部散去,謝煜手中竹扇已經入袖,片刻後他拿出一個小瓷瓶,取出藥丸服下。
這把扇子不普通,扇麵染著無色無味的特製粉,隻需離的近,搖晃間便能入旁人鼻。久而久之,全身倍感無力,脫力時更產生幻覺,百爪撓心之癢,恨不得一死了之。
所以,隻要將秦雲舒丟到無人荒野,便會自殺,這一招可比小叔叔的法子厲害多了。
遲遲不動手,就讓他來結束吧!
然謝煜不知,這一切恰被拐角處一名纖瘦女子看到,正是秦蟬。
雖被趕出謝府,但她每時每刻都盯著那,總算叫她逮到了。她本以為謝煜單純對付秦雲舒,不曾想起了殺心。
唇角勾出一抹陰陰笑意,叫她抓了把柄,是否能以此威脅他?
馬車中,秦雲舒幾番觀察後發現一路往城門去,最終從西側城門出去,當值的守衛沒有查看直接放行,可見也是打點好了。
入了郊外,視野瞬間開闊起來,道路不平,車速極快,顛的她一上一下。
砰哐——,車過石頭,她沒穩住身子狠狠的撞在車框上,刹那間頭有些暈。
待穩住後,暈眩並未立即消退,無力感令她不適。這種認知叫她大感不妙,怎可能顛簸成這樣?
漸漸的,眼前甚至有些迷糊,她立即拔下釵環,對著手臂刺去,鮮血彌漫衣衫,她才清醒了。
必須馬上下去,興許車內放了不乾淨的。
可此時速度仍然很快,她顧不得了,待拐角減速時她利落的將釵環狠狠刺入車夫脖頸,瞬間沒入半數。
哼——,一陣悶哼,車夫直翻白眼,隻因刺了要害血流不止。
秦雲舒抓住車框飛起一腳踢在他後背,哐——,車夫倒地的那刻,她拽住韁繩翻身而下,重重的撞擊令她渾身仿似散架,骨頭好像裂開一般。
嘶——,馬徹底受驚,蹄子飛起狂奔而去,頭高高揚起,掀起一地灰塵。
秦雲舒甩下馬車的那刻,恰巧是個斜坡,跐溜——,人瞬間沿著草坡滾了下去,頭發散亂,白皙的臉上儘是草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