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日子,每次經過正殿,殿門都是開著的,皇後不喜陳雜空氣,除卻下雨大風天,都囑人開門窗透氣,怎如此刻緊閉?
興許接見要員,大皇子徹底失勢,沒有可能東山再起,能從天牢出來免了重則,庶民身份平安過一輩子,就是萬幸。
一人倒台,就有另外一些人長勢。其中,當以靜北王為最。
雖四皇子掌管兵部,可在大齊,真正有勢的並非武將。
何況,論血脈正統,靜北王更勝一籌,更有爵位在身。
思及此,秦柔唇角勾起,這個賭注,她下對了。
正在這時,殿門忽的打開,隻見謝凜一身黑底金邊袍,步步走出。
原來,皇後接見的人是內閣首輔,朝中極有勢力的人,重要決策中心。
見他走來,她立即避到一旁,十分有禮的道,“謝大人。”
三字落下,隻見謝凜步子微頓,淩厲的視線在她身上逡巡而過,就那麼一眼,竟是一語未回,徑自走人。
秦柔低著頭,聽到離去的腳步,秀眉擰起,然後抬頭看著那道冰冷的背影。
都說謝大人高傲非常,這一次她領教到了。
出於禮節,她率先打了招呼,他卻置若罔聞,將她當做空氣。
砰——,重重的拍桌聲響起,嚇的秦柔身體一抖,拉回心緒透過開敞的殿門看去,隻見皇後陰沉著臉。
之後她又見掌事嬤嬤躬身入內,上前連拍皇後背部替她順氣。
火氣這麼大,是不是謝大人說了什麼?
剛這樣想,她就聽溢滿怒意的一聲傳來。
“他當自己是什麼東西?到本宮麵前耀武揚威,一介臣子罷了,內閣首輔,有幾個安好?就連先前舉薦他入內閣的伯樂,死後屍體都被鞭打呢,連個棺材都沒!”
話到此處,聲音更加尖銳,“本宮倒要看看,不歸本宮陣營,他能囂張到何時?”
秦柔聽的清楚,瞬間明白,謝凜拒絕皇後邀請。
“柔兒,何時來的,怎不吱聲?快進來。”
這時候,皇後看到了秦柔,立即命掌事嬤嬤去請。
“娘娘。”
進去後,秦柔就要福身行禮,很快就被皇後阻住。
不多時,她已從上首座位下來,握了秦柔的手,“現在,你不是一個人,小心謹慎才是,見到昭汐了?境況如何?”
“是,娘娘命人熬燉的補湯,她收了。”
說到這,秦柔故意露出有話要言卻不敢的樣子。
“怎了,她為難你了?”
秦柔立即搖頭,連忙道,“沒有。”
聲音也比之前大,是她故意為之。
“你這張臉,滿滿寫的都是委屈,一一道來,若她做錯,本宮替你做主。”
楚鳳歌已是庶民,連帶他的側妃,就算因為腹中胎兒仍在皇宮,但身份,和平民又有什麼區彆?
秦柔麵露難色,隨即掙脫皇後的手,“這些話本不該說,可……,補湯接了去,皇側妃卻是心不甘情不願,屢次教訓我,說我不配走到她麵前,更要自稱奴婢,以她為尊。”
不配兩字激怒皇後,諷刺聲溢出丹唇,秦柔秉著她的旨意前去,說她不配,不就是看不起椒房殿?
楚鳳歌都這般了,還等著仰仗誰?
“柔兒彆氣,此事本宮有法,嬤嬤,帶她下去安歇。”
“是,娘娘。”
不一會,秦柔就被掌事嬤嬤扶著出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