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對雪靜靜望著,眸中晶亮萬般鄙夷,能成為郡王妃,其中原因,杜思雁難道忘了?
此番和這女子有禮往來,和算計過她的人成為朋友,就真真是她的敵人了。
心緒連轉,唇角高高揚起,眉眼透著濃濃笑意,走動間很是輕快。
“想著今日拜見郡王妃,倒是看到新姐妹了。”
說著,人已到了王府門前,水亮的眸子狀似不禁意的落在常知茉身上,疑惑問道,“不知這位是……?”
杜思雁麵色平靜,心卻一沉,怎薑對雪這會來了?還撞見常家小姐了。
“家父京城縣令,剛入京城不久,薑大小姐不認識我,實屬正常。”
比起杜思雁,常知茉十分鎮定,心也平靜。
早晚會和薑對雪相見,當初選擇討琉璃公主歡心以此欲圖結交秦雲舒,下決定前她就想到今日局麵。
隻是沒想到,竟這麼快。
“早就聽說了,常府小姐樣貌清秀身姿婀娜,若不細問,誰會知道你是京外閨秀呢?”
話落,輕笑溢出唇瓣,旁人說京外閨秀倒也沒什麼,可由她嘴裡道出,意思就變了。
常知茉照舊波瀾不驚,明著說她外鄉人,沒有京中閨秀如珠似寶。
“薑大小姐,和常家小姐相見投緣,可惜她今日出府太久,要回了。若有話聊,不如私下約個日子,暢談一番?”
一直在思量的杜思雁終是出聲,畢竟在郡王府,就算要對付常知茉,也該挑時間地點,不該由著她在府門前口舌暗諷。
薑對雪當然明白她的意圖,視線一轉,揚手在常知茉肩上輕拍,“那就要看妹妹的意思了。”
說罷,放下手來,再次笑出聲。
很尋常的笑,聽在耳裡卻尤為刺耳。
常知茉輕聲應是,離開時朝杜思雁福身行禮,之後才上了馬車。
從先前形勢辨彆,郡王妃雖隻說一語,可不知怎了,她總覺的郡王妃怕薑對雪。
是她的錯覺嗎?為何怕,又因為什麼?
“小姐,薑家那位小姐好囂張啊!”
婢女在旁看的分明,現在上了馬車遠離,憋著一股氣,受不了,索性直言。
剛才薑大小姐在王府門前,暗諷她家小姐鄉巴佬,如果真尊敬郡王妃,不可能在大門前唇舌相擊旁人。
這不是擺明了到彆家門前鬨事嘛!
常知茉沒有出聲,這麼一看,郡王妃是個膽小怕事的。
此時,王府正廳。
杜思雁命奴仆呈上糕點茶水,坐於上首瞧著薑對雪。
她沒有說話,人已經來了,必然有“話”要說。
沒有等多久,她就聽到一陣輕笑,這種笑,她已經習慣了,透著濃濃的算計。
先前她聽不出,現在她深知。
“郡王妃,整個京城,就連通判家的小姐都沒接見常府那位,你卻迎入府中好生接待,傳出去旁人如何看待?和一個外鄉人交好,一丘之貉?”
最後四字,諷刺至極,這會就不是暗諷了,直截了當道出。
杜思雁靜靜看著她,右手猛的握緊茶杯,之前親自入杜府威脅她,現下郡王府,絲毫不將她放在眼裡。
“怎麼,我說錯了?”
薑對雪手指輕輕叩著茶蓋,這一次話音沒有一貫的笑,而是沉定。
“勸王妃一句,不要和外鄉人走太近。雖然你不是很聰明,但不會蠢到上錯船,該和誰一路,心若明鏡。”
說著,細長柳葉眉挑起,眼中精光乍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