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到此處,一聲歡愉輕笑,“我知道你會來,今日一彆,怕是永不相見。”
說罷,纖細白皙的玉手伸出,“你是我唯一的好朋友,拿著。”
玲瓏剔透的玉佩,無比精美,仔細看去,上麵刻著兩個字,琉璃。
秦雲舒接過,沒說一句話,隻覺的很沉。
“我把我最喜歡的兩樣東西,都給你了。”
一個是畫,從今以後,她不會再畫龜,更不拿畫筆。
另一個便是玉佩,一周歲時,放在桌上抓周,她取的就是玉佩,一直帶在身上,不曾離開。
“雲舒,你要好好的,我也會好好的。”
每一句都是訣彆,更像交代後事。
秦雲舒秀眉擰起,收起玉佩,轉而從腰間荷包取出折好的信箋。
“我想說的,都寫在裡麵了。”
纖纖細手再次伸出,接了過去,緊緊握在手中,“好。”
“秦大小姐,不能耽誤,公主出嫁都是掐著時辰的,必須在吉祥時刻離開大齊邊境。現在拖了,就要加快速度趕路。”
嬤嬤一直站在不遠處,見還沒說完,立即上前。
秦雲舒明白,確實要踩著時辰,以取好彩頭。
輕嗯一聲,沒再多言,後退幾步。
這時候,隻聽一陣馬蹄,揚塵而來。
嬤嬤隻覺一陣黃土撲麵而來,立即往後退了好幾步。
蹄聲消散,隻見蕭總兵就在眼前,渾身英氣四散開來,劍眉飛揚,透著厲光的視線逡巡而過。
嬤嬤隻覺喉嚨一陣發緊,雙腿僵硬,她做錯什麼了嗎?
“說好了?”
蕭瑾言看向秦雲舒時,眸色放柔,聲音輕沉。
“嗯,路途遙遠,珍重。”
“放心,公主金貴,定將她安妥送入周室皇城。”
一語落下,兩人雙目直對,靜默幾秒,稍夾馬腹,調轉馬頭,迅速離開。
隻見他再次揚手,手勢下去,隊伍再次前進。
秦雲舒退開幾步,目視長長送親隊遠去。
不知站了多久,直到絲竹聲消散,她才收回視線。
捏緊手中玉佩,隻覺發燙。
昨晚,她連夜寫了一封長信,想說的話,全在裡麵。
無外乎周無策的態度,以及事情的疑點,倘若一切都是誤會呢?
當然,也不能全然相信周無策。最後,她更大膽提出,若在周國難以明哲保身,可書信回來。
即便插手周國,她也會全力幫忙。
她能做的僅此而已,隻希望琉璃初心不滅,希望尤在。
一個人,若是心死,活著也若行屍走肉。唯有心火在,哪怕身陷囹圄,也能目光閃亮。
轎中,楚琉璃拆開信箋,長長的一封信,一字一語全是關懷。
從最初的淡然,抿唇糾結,到最後眸色起了波瀾。
得此摯友,今生無憾。
就連她的親生母親,也無法做到。父皇因她同意,心裡愧疚,彌補在皇兄身上。
聽說,昨日聖諭已下,皇兄有了實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