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廣牽馬去了後院,將三壇米酒放入灶屋。秦太傅喝的有點多,早早洗漱睡了。
秦雲舒一人去了小樓,上去後,就聽嘩啦啦的水聲,柳意在準備洗漱水。
“呀,大小姐你回了,奴婢等你到現在,水都燒了兩次了,現在正好。”
秦雲舒點頭,吃了一頓飯,又來回趕,出了不少汗,直接進了屋子褪下衣衫。
“你去拿換洗衣。”
說罷,她就進了木桶,溫度稍微有點熱,騰騰冒著熱氣,閉眼靠在邊沿,思緒放空。
過了一會,柳意給她擦了背,抹上江南特有的皂莢,裡麵參了驅蚊草和薄荷葉磨的粉,十分舒服。
一炷香不到,秦雲舒換上乾淨衣服,收拾好後正準備在軟塌上坐會。
“大小姐,這是奴婢買來的潤肌膏,隻有這裡有,塗起來特彆好,不比齊京的差。”
瞧著眼前一個小綠盒,秦雲舒彎了眸子,也不知這丫頭什麼時候買的。
叫她一個人出宅子不可能,孫廣帶她出去了?
思及此,秦雲舒笑意更濃,忙打開後,一陣清香撲麵而來,淡雅味道。
塗在臉上,仿佛層層水沁入,不愧江南所出,東西都蘊含山水。
“不錯,送我的?”
說罷,秦雲舒十分滿意的瞧著綠盒子,直接起身收了起來。
“不貴,奴婢買了好幾盒呢,您要是喜歡,奴婢再給您些。”
“不用,我一盒就夠。”
秦雲舒已經放入梳妝台,幾乎更肯定,孫廣帶她出去了,說不準人家買的。
因為柳意這人,舍不得花銀子,月俸和賞銀全攢起來。
從她五歲那年,從江南祭拜祖宗回京的路上,她在京郊看到瘦的可憐,隨時會凍死的柳意。
是個孤兒。
她不明白為什麼省吃儉用,但她也不問,每個人都有不為人知的事,這麼做,有她的理由。
或許,吃過大苦的人,性子使然,舍不得。
她希望,將柳意托付一個擔得起責任的男子,為今後的路,擋風遮雨,同時打開心結。
“舒姐姐。”
忽然,一道輕緩聲從門外傳來,打斷秦雲舒的思緒。
她一聽聲音就知道誰來了,很快就知道為了什麼,她隻是沒想到,秦嫣然會找她。
“柳意,你下去。”
“是。”
柳意知道有事,想起初見,嫣然姑娘挺識趣,對她印象尚可。
擦身而過之際,柳意還給她行了一禮,以表尊重。
秦嫣然萬萬沒想到,能受此一禮,驚訝中心情更不一樣。
她想,這一回,她可能來對了。
祖宅本就沒什麼人,已是夜晚,不會有人打擾。
秦嫣然沒有關門,直接進來,因為難以啟齒,即便想好說辭,到了這,卻不知如何開口。
“為了大山伯給你定親的事?不喜歡張公子?”
秦嫣然一震,她全猜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