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秦妙被送入茉坊時,天已經大亮。
與昨日連綿陰沉不同,今日出了太陽,天朗氣清微風和煦,寒了多天,總算回暖稍許。
昨晚累了,但秦雲舒破天荒的起早,和蕭瑾言一道,替他穿外袍,一起用膳,又將他送到府門。
離上朝時辰還有些,蕭瑾言不急著上馬車,長臂伸出自然的攬住秦雲舒,頭微垂湊到她耳邊。
兩旁士兵包括趕馬車的,幾乎同一時刻朝兩旁後退,更利落轉身。
自從定北侯從紅河歸來,越發纏著侯夫人,這段日子,每次夫人送侯爺出府,都要相擁,哪怕片刻。
若說剛回來,到底離彆許久,難免相思。
但回來也有些日子了,還這樣,侯爺,您能矜持點嗎?
秦雲舒瞄了眼守府兵士,推著蕭瑾言,輕語道,“行了,你快去上朝。”
上次他回來晚了,她等了許久,在前院吹了冷風。
從此以後,他立刻變了,忙時也會派人回府知會。
而孫廣,帶著柳意去集市買了好幾個沙漏,專門用於提醒蕭瑾言時間。
為何提醒,全因他要回府,晚了怕她等。
蕭瑾言被她推著,雙臂卻收緊,刻意壓低聲音,“舒兒,你喊著累,今天卻起很早,瞧著精神不錯。”
僅有兩人聽到,秦雲舒麵色當即變了,眼神也開始不自然。
“所以,你騙我的?”
低沉笑道,眸光波流轉動,溢著另一種光彩,唇角更是勾起,若有似無的笑。
“哪有?我沒有騙你。”
她怎可能在這種事上欺騙他?
“如此說來,舒兒厲害了。”
意味深長的低笑,在秦雲舒瞪他的時候,他鬆手放開,轉而下了台階上馬車。
叫秦雲舒一人站在門外,臉上一陣陣紅。
車軸轉動,馬車遠離,兩旁士兵轉身,看到侯夫人神情,不禁抬頭看向馬車遠離的方向。
紛紛歎氣,他們定北侯,這嘴皮子是不是越來越會說了?
哄媳婦的套路,一個又一個,瞧,侯夫人臉,又紅了!
片刻後,秦雲舒進府,快到正廳時,身後大管事走來。
“今日奴才去瓏繡坊,手藝在前的十名繡娘,全都奉旨入宮,隨司衣坊趕製冬衣。”
每年這時節,皇庭都會縫製冬衣,皇上,太皇太後,太妃和各個嬪妃。
而瓏繡坊,是民間名氣最大的繡坊,司衣坊叫那些繡娘進宮幫忙,也在理。
“擇其他繡坊,不用她們的布料,我去湘衣鋪挑選。”
湘衣鋪隻賣布匹,不賣成衣,無論最優等還是粗製如麻衣,應有儘有。
齊京很多貴府每年都在這家店采買,一天比一天冷,冬衣要趕緊縫製了。
“是,奴才去其他繡坊,挑幾個能乾的繡娘,儘快入府。”
秦雲舒點頭,隨即快步從小道進入主院,無論哪個季節,她的衣服都很多。
光冬日的襖子,都幾十件。著急做冬衣,不是為了她自己,而是母親和花妮她們。
瑾言的衣服,也不用急,他爵位在身,即便異姓,也算皇族。
所以,司衣坊趕製冬衣,也會替他做好幾件。
“柳意,隨我出府。”
說罷,秦雲舒進了裡屋,出來時披了件薄襖子。
夫人好長一段日子沒出府了,趁天好,出去逛逛透氣。
柳意這般想著,連忙跟上。
很快,馬車從後院牽出,和往常一樣,士兵隨行。
街道兩旁小販早已出攤,擺上熱乎乎的早膳,包子炸皮粉,各種澆菜麵。
湘衣鋪不再喧鬨街市,在隔開幾條街的地方,稍微僻靜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