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懂,從二夫人進來到現在,舉止都很反常。
為什麼要將她繡的東西,給侯爺看?這一看,依侯爺的察覺,幾乎一下子認出是誰。
如柳意所料,繡品剛呈在蕭瑾言手裡,即便缺了一雙眼睛,他也認了出來。
繡的很像,那件衣袍,是孫廣最珍惜,也是料子最好的衣服。
當年,孫廣在營中立下第一個功,賞了一筆銀子,連同撥派下來的,還有這件袍子。
他能認出,全因袍角,有個劍戟的紋路。那把劍,是孫廣的佩劍,刀口缺了一角,很好認。
這把劍跟著孫廣一起立功,之後經過鐵匠修補。
“不錯,入目三分,就差那雙眼睛。”
蕭瑾言眸色如常,麵色平靜,說罷,將未完成的繡品遞給柳意。
孫花妮愣住,呼吸跟著停滯,她一直相信大哥,就算柳意動了心思,大哥心中仍以嫂子為重。
她拿出繡品,就想拆穿柳意的念頭,讓大哥知曉。
可現在,她不確定了!真被那位北地婦人說中!
孫花妮有些急,連忙追問,“大哥,你看出繡的是誰嗎?”
蕭瑾言看了她一眼,察覺出她的不對勁,話音依舊清朗,“自然知道。”
他的得力屬下,優秀的衝鋒軍,他怎會猜不出?
“大哥!你既然知道,你還……”
話到一半,孫花妮猛然頓住,因為她看到一襲青裙朝院門走來,嫂子來了。
一口氣憋在喉嚨,上不來下不去,真難受!
秦雲舒在老夫人院中,等了許久,見孫花妮還不來,又想起在正廳裡說的那些。
於是,她索性過來看看。
“夫人!”
柳意提著的心終於放下,迅速走到秦雲舒身邊,壓低聲音道,“奴婢繡的東西,被二夫人發現了。”
沒有具體說是什麼,秦雲舒也知道是哪個。
“原來是這個。”
說罷,她笑了起來,幾步上前,順手攬住蕭瑾言,“我在母親院中,淩天也回了。”
話落,她又看向孫花妮,“走吧?”
孫花妮隻好點頭,離開前看向柳意,眼裡已是特彆明顯的凶狠。
她這人,護自家人,誰敢抹了黑心挑撥家人關係,被她逮住,她才不管什麼律法。
柳意被這麼一看,登時嚇了一跳,握緊攥在手裡的繡品。
為什麼二夫人看到這個東西,態度更加不好?
越想越不對,到最後,柳意臉都皺成一團。
而此時,孫花妮看著走在前麵的大哥和嫂子,唇抿的很緊。
如果不是親耳所聽,她真不相信大哥會這樣,才成親幾個月,聽淩天說,婚嫁那日,大哥還念了夫綱。
她該怎麼提醒嫂子呢?
一路上,孫花妮都在想這個問題,就連吃飯都心不在焉。
從出主院到老夫人院中,再到用膳洗碗,秦雲舒雖沒有和孫花妮說話,但一直暗中觀察。
眼睛是心靈的窗戶,更是情緒的窗廄。
從那雙眸子,她能看出來,孫花妮有事藏著,不說特彆不痛快。
並且,那事和她有關,又和柳意有關。
稍稍一想,秦雲舒就明了,從孫花妮進正廳,問的那些問題開始,又去了主院,恰遇柳意在刺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