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雲舒眸神輕淡,透過廳門看向庭院,片刻後回道,“腳長在她身上,待春年過去,齊京城門守備沒有那麼森嚴,她自然進的來。屆時,實話實話,她女兒心比天高,攀附華家,被華大小姐處置。”
而這個人,已經死了,即便追究罪責,也無用。
何況,華裳明麵上是謝小公子的妾,謝家會隱藏她的死因。
總之,四嬸來了,也彆無他法。
秦嫣然歎了口氣,擔憂不已,到底是條人命,就算之前鬨了不愉快。
“你同情秦妙?”
秦嫣然心思一頓,緩緩道,“總歸是自家姐妹,同在煙杏村長大,村裡秦家姐妹中,屬她長得最好。”
確實,秦妙的容貌,在旁親姐妹中,屬翹楚,在村裡算得上一枝花。
假如性子好,沒有那麼大的野心,在村中能嫁到好人家。
偏偏和自己過不去,有好日子不過。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她落得淒慘下場,和自家有關。即便四嬸,也一樣,知道女兒不見,這麼久不開尋,偏偏等出事了。”
秦妙沒有去江南,回鄉途中偷溜返回齊京。若四嬸一家隻在乎女兒,根本不會回去,定跟著返回。
秦嫣然無話可說,舒姐姐每句話都戳到關鍵處。
四嬸什麼樣的人,她從小就知,刀子嘴,什麼都要好的,明明普通生活,卻總期盼富貴日子。
“舒姐姐,四叔是個老實巴交的好人,父親信中說,他留在村中照顧兒子,待四嬸無果,肯定跟著來。”
對四叔,還能如此嗎?
印象中,秦雲舒和這位四叔,沒有說幾句,但也記得,確是憨厚農家人。
教導女兒卻如此,想必在外務農,家中一雙兒女交給四嬸教導,自個兒沒多問。
“他不會來。”
說罷,秦雲舒一轉視線,眸中浮現笑意,“你來這,就為了這些?不如說說,在書院怎樣了?”
“還能怎樣?每日上課,下午自己修習,入睡前再看一會。春年後就要聯考,大家都在準備。”
所有人都不想錯過這個機會,若通過,明年下半年的科舉就能參加。
她也很期盼,但她也懂,根基尚淺,一舉成功的幾率渺茫。
就像沈夫子說的,若失敗了,也彆氣餒,勇敢參加就行,算是曆練。
“嶽麓通常春年前半月告假,屆時我派馬車送你回江南。”
她選輛寬敞做工不錯的,回去路上也好舒服點。
“不用麻煩,張遷早就雇好馬車了,我隨他一起回。”
秦雲舒一聽,立即上下打量秦嫣然,見其一臉常色,提起張遷也很平常。
自從進入侯府正廳,說了幾次張遷了。
“嗯?那可是江南,張公子在那,響當當的名人,你和他一塊,定被人發現。屆時,還不得……”
說著,秦雲舒停下,雙目眯起,意味深長的瞧著她。
“難不成私定終身了?”
這段日子,她忙於府事,沒去嶽麓書院,和嫣然也沒來往。
有些事,可能一夜天翻地覆,更彆提那麼久了。
聽到私定終身四字,秦嫣然有些不自然,唇張合片刻,念及舒姐姐待她的好,瞞著也不是事。
索性,她心一橫,“我與他,本就有婚約。他待我不錯,又是同鄉人,為了我,願意留在齊京,我在哪,他在哪。”
身邊有人陪著,說著她最熟悉的家鄉話,即便身處千裡,也不覺孤獨。
何況,他為她付出太多,她欠下一筆筆債,早就還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