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聲音響起的那刻,秦雲舒就知是誰,眸色微沉,隱在袖中的手稍稍握緊。
先前小宴,提議她獻舞。在大齊,命婦獻舞從無先例,於規矩不符。
即便獻,也該國典大宴,未出閣的一國長公主才是。
此招不成,又行一招,提議瑾言舞劍。
先皇在世,寧河宴會上,他的確遵旨舞劍,但那不同,特為兵士舉辦的慶功宴,犒賞他們疆外辛勞多年。
而現在……
“丫頭,你先入座。”
太皇太後低沉的聲音傳來,更在她手背輕拍。
秦雲舒輕聲應是,領著杜思雁回了旁側座位。
此刻,高台歌舞已退去,宴席安靜不已。
“定北侯乃齊國驍勇戰將,我大周素來以武為先,這等大英雄,早令周國將士欽佩,本君早就想一睹身手。”
周國君麵上儘是笑意,而後視線一轉,落在旁側桌次,“定北侯,舞劍也好,比試也罷,這麼好的身手,莫藏著。”
根本不是商量的口氣,看似笑對邀請,實則強迫。
高台顯示身手,你不上也要上。
彆說齊國朝臣心中不悅,就連楚凜,也皺了眉頭。
而坐在周國君旁邊的薑對雪,笑意更濃,染著妖冶豆蔻的手,再次替國君斟酒。
“瞧著好像不願意,也不要強人所難。”
細嚷一語,直戳周國君逆鱗,他立馬想到小宴上,定北侯夫人拒絕,對他的皇貴妃冷漠以對。
現在,定北侯又不出聲,這對小夫妻,絲毫不將周國放在眼裡。
磨磨唧唧的,像什麼大男人?
“定北侯,你這是何意?”
周國君斂住笑意,語氣平和,但話音卻隱隱帶了不滿。
左下首和右下首,兩張主桌隻隔一條道,秦雲舒聽的分明,瞧的也清楚。
她放在膝上的手略略握緊,雙眸已經眯起。
而這時,坐在對麵的昭汐心也跟著沉了,想起薑對雪和她說的……
她沒想到,國典晚宴,這麼盛大的宴會,也敢找茬,目標十分精準,揪住定北侯一家不放。
畢竟齊國股肱臣子,又在齊皇麵前,當眾發難,完全不給皇上麵子。
這薑對雪,仗著周國君的寵愛,毫無尊卑觀念。
簡直大膽,不要命了!
昭汐的心更沉了,不知道,和這樣的人合作,是否正確?
就在這時,沉穩鏗鏘的男子聲傳來。
眾人望去,隻見定北侯起身,側步朝上首皇上行禮。
“皇上,國君盛情邀請,臣若不應,拂了麵子,敗了喜慶。舞劍素來無趣,臣對比試感興趣。”
話音落下,朝臣這邊寂靜無聲,倒是女眷席,紛紛倒抽一口涼氣,議論疊起。
“定北侯這是要比試了?不知道周國派誰出戰?”
“無論輸贏,必有一方沒麵子。而周國人,一向好勝,萬一耍陰怎麼辦?”
大家一邊討論一邊頻頻看向秦雲舒,這麼被刁難了,依照秦家那位的性子,怎麼可能袖手旁觀?
還是說,國典當晚,以大局為重,不能輕舉妄動。
一時之間,她們都捉摸不清了,隻覺的一顆心吊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