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大門前,兩位管事靜站對視,僵持不下。
“大家都為主子,你也知道奴才的規矩,不要為難,夫人下令不見,你站到天黑也沒用。現在也變天了,你早點回去,說不準薑大人已回。”
回答他的是一陣沉默,為難到底了。
“不用站著,我隨你去。”
忽的,清亮的女子聲傳來。
管事怔住,忙轉身去瞧,真是侯夫人,不是說不去,怎改主意了?
薑家管事看到秦雲舒,眸中焦慮緩解許多,立即躬身行禮,“侯夫人,必不得已才麻煩您。老夫人身子愈發不好,不能再受刺激了。”
之前還好好的,突然與日況下,必是薑對雪已周國寵妃身份入齊。
自己寵大的孫女,變成現在這模樣,怎不心痛?
“我明白。”
低聲三字,不多時,馬車從宅中駛出,秦雲舒迅速上了去。
此次,周無策要下狠手,瑾言也知,在齊國動手,省去不少麻煩。
可又因齊國,要皇貴妃的命,必是光明正大。
一招離間,令周國君對薑對雪不滿,已命人當眾掌摑。
既然還有後招,說明薑對雪不會就此沉迷,不稍多時,說不準就收攏國君的心了。
隻是,一旦生了嫌隙,就算縫合,也有痕跡。
一路上,秦雲舒想明白了,到薑府時,刮了小半炷香的風,終於停了。
黑雲壓城,雨傾盆而下。
婢子撐了寬大油紙傘,一路護送她到老夫人院中。
還未入廳,她就聽到嬤嬤焦急的聲音。
“老夫人,您彆嚇奴才,大小姐會回來。”
“不用勸了,過去那麼久還沒見到她,她已經離開薑府。”
話音沉沉,聽不出任何心緒,隻有一張臉,白的可怕。
秦雲舒進來時,就看到薑老夫人倚在軟塌上,手撐在桌側。
早已不是她之前見到的模樣,那時候,氣血很好,人也精神。
現在……
“外婆。”
一聲輕喚,秦雲舒緩緩上前。
嬤嬤看到她,眼睛一亮,語調跟著歡快,“老夫人,您快看,您外孫女來了。”
沒有稱呼定北侯夫人,以外孫女相稱,其中用意十分明顯。
這時候,秦雲舒走到軟塌前,朝嬤嬤遞去一記眼神。
不多時,嬤嬤退下,廳門也順勢關上。
寂靜的廳堂,隻有祖孫兩人。
薑老夫人打起些許精神,“舒兒,你來了。”
見到外孫女,她的心情更加複雜,由她親自帶大的孫女到了這步田地,命都保不住。
而舒兒,從小就被她冷落,她沒有帶過一天。
慚愧,更有對自己的反思和指責。
她這大半輩子,活得相當失敗。
“外婆,在我八歲的時候,父親帶我去京郊農家,行至四岔口,他叫我自己選。”
秦雲舒一邊說一邊執起茶壺,倒了一杯熱白開,放在薑老夫人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