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上好的海珠——白的粉的都有——√[(()”
沈寂宵停下來:“珍珠怎麼賣?”
唐釉盯他。
沈寂宵以前說他拿一個金幣買路邊的飾品,很浪費,可現在他自己就在亂花錢,在路邊攤的珍珠飾品裡挑挑撿撿,險些都買下來了。好不容易選出來的那些也都裝了一口袋,沉甸甸地被丟在船頭。
唐釉驟然發覺自己這次上陸地收了很多東西,從昨天晚上的酒,到今天的花,到現在小沈送過來的一大堆珍珠。
他並不需要那麼多東西。
但是看小沈挑來挑去,同人講價的樣子好玩,他忘了阻止,等小沈把珍珠遞過來,已經不能退貨了。
他看著沈寂宵躬身穿過小棚,來到他這一邊。
船隻因為兩人的重量,更加翹起,小水母略微一慌,抓著船沿不放手。一抬頭,卻見沈寂宵已經來到麵前,彎下腰,手中一團珠白色的小飾品,一按就彆在了唐釉衣領,輕巧彆致。
“合適。”沈寂宵評價道。
唐釉看著他。
卻是充滿疑惑地看著他。
“怎麼了?”沈寂宵又問,“不喜歡嗎?”
唐釉“哎”了一聲:“喜歡的。”
他又從水中撈了朵新鮮的花,濯洗了一下,遞給沈寂宵:“人魚你是很好的人魚,送什麼我都喜歡的。但如果你願意同我說說話就更好了,小沈你總是把想法悶在肚子裡。我不傻,我看得出來你心裡裝了東西。”
沾了水,輕盈的花瓣也沉甸甸的。
沈寂宵沉默片刻:“你想聽什麼?”
小水母隨口道:“唔……你現在的真實想法?”
沈寂宵便看了一眼小水母。這人從來意識不到自己很好看,戴什麼飾品都合適,粉粉白白一片,乾淨到不像是世人。他腦袋裡東西雜亂無章,每每看見無知無覺的小水母,又會忽然清淨下來。
“我……”他猶豫著,嘗試去說自己此刻的想法,“我想抱你。”
唐釉頓時警惕:“怎麼抱?”他狠狠看向沈寂宵腰線往下,非常害怕他此刻把人魚的大尾巴掏出來,船會翻的。友誼的小船也會翻
() 的。
“……()”沈寂宵哪兒說得出口,眼睛一閉隨手一指岸上的人,就那種。()”
路邊多的是抱著貼貼的小情侶。
唐釉“哦”了一下,感覺不是要和大尾巴蹭蹭,輕鬆很多,隻是人類的身體貼在一起而已,甚至隔著衣服。這種他們抱過好多次了,他不會走路,小沈幫他的時候經常抱。
他覺得可以,甚至默認了沈寂宵過來抱抱。
但是沒有。
人魚緊緊抿著唇,就是不動,也不看他,不曉得在糾結什麼。
小水母想了想,往前抱住了沈寂宵的一條大腿,然後覺得這樣隻算抱了一半,於是抱兩條大腿。貼一起了,應該也算完成了人魚的願望。
沈寂宵:“……”
唐釉:“抱完了,你現在在想什麼?”
“去棚子裡。”沈寂宵歎氣,小水母的想法他很難全部理解,“隻抱大腿不算抱的。”
“你先去。”唐釉從下往上看他,眼神非常真摯,看著沈寂宵走入小棚。
然後他手腳並用,在搖晃的小船上心肝顫顫地爬了兩步,也鑽入棚子裡,像隻小動物一樣爬到沈寂宵邊上,啪唧一下貼在人魚胸口,抬起臉:“這樣可以了嗎?”
沈寂宵心想可以,太可以了。
他想說點什麼,可話到嘴邊總拐彎:“季言挺喜歡你的。”
“我也挺喜歡他的。”
沈寂宵一頓:“他現在回王城了。”
“王城很遠嗎?”
“你想去王城看看嗎?”
小水母看著人魚,趴在他胸口,他們誰說話都會感受到對方身上悶悶的震動,很有意思:“王城是不是有領主。”
“……一般來講,是的。”
“那我不去了。”小水母搖頭,縮在人魚身上。
“為什麼?”
“領主吃水母的。”唐釉很認真,“我分量小,不夠吃的。”
沈寂宵這時候才反應過來之前小水母在什麼,他想笑,又隻能忍著,看著特彆認真的小水母,忍不住揉了揉他的腦袋。
“小沈,你說他會頓頓吃水母嗎?”
“應該不會。”
應該。
唐釉不滿意了,他窸窸窣窣爬上來一點,騎在人魚身上,伸手就能抱住沈寂宵腦袋。也確實那麼做了,他把衣服挽上去些,把自己湊到沈寂宵嘴邊:“你聞聞,我肯定不好吃。”
沈寂宵被小水母的問題衝擊到了,觸目可及粉粉白白,嗅起來有些洗不掉的海洋味道,又沾惹著花瓣清甜。
小水母一張臉長得清冷高矜,可每每發言做事,都是透著一種天然的稚感,也不算完全的童稚——就是好,特彆好,好到不管做小水母什麼沈寂宵都很心動,很想吃。
他想吃,也很想轉頭跳河冷靜冷靜。
他這點反應自然瞞不過小水母。唐釉感受到了人魚呼吸的改變,還有極其輕微的吞咽的聲音,大為震撼,搖著人魚的腦袋發問:“哪裡聞起來好吃了?我可以改!”
沈寂宵被他逗笑:“你怎麼改?”
他就想想,這會兒想完了,細心地給小水母把衣服穿好:“領主又不吃人,也不愛吃涼拌水母的。”
唐釉才不信哩。
小沈都咽口水了,可見他確實是可堪一吃的。他有點憂心忡忡,叫沈寂宵低了頭,在他身上一陣嗅。
其實,人吃水母的少,吃魚的更多。
尤其人魚血肉高貴,有很多用處。
他怕沈寂宵被吃了。
他嗅完了,見沈寂宵表情茫然,還特意伸出舌尖在他臉上舔了一下,咂舌。
唐釉高興道:“不算好吃。”紅燒魚的可能性降低了。
沈寂宵:“……”被碰到的地方開始燒,一蓬火竄至四肢百骸。
唐釉又把自己湊過來:“嘗嘗我的?唔,事關重大,不準撒謊。我可不想行走在陸地上,被人發現是水母變的,最後被人吃掉呀。領主那些人也許很強,我們的魔法不一定能瞞過他們的。”
沈寂宵心想肯定是可以瞞過去的。
可小水母特彆執著:“快嘗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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