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冬瓜知道梨花在這裡,說什麼也肯定是要來看一看的,但最主要的,剛才在家裡,老鄧氏給他使眼色了。
所以他明白,他該走這裡來一趟的。
眼下聽老袁氏這話,他點點頭,“誒,嬸子你說,我聽著呢。”
“你娘說了,跟管事說簽契預支工錢的事你說是要說的,但也不必表現出很急很需要的樣子,說白了,程家雖好,但你娘並不想你們耗在程家做一輩子,這個契一旦簽了,可就改不了了,冬瓜,你明白吧?”老袁氏緩緩道。
張冬瓜聽得認真,他雖老實,但心裡想得也門兒清的,當下點頭道:“勞煩嬸子告訴我娘,我曉得的。”
老袁氏歎了口氣,“此番先這樣著吧,看看這銀子湊不上,還會出什麼幺蛾子,不過到時候再說吧,眼下你這裡,是萬萬不能簽這個契的。”
張冬瓜點點頭,一一應下。
兩人也沒有說多久話,不過片刻鐘,張冬瓜就起身告辭離去了,這廂也沒有再往小路去,而是直接沿著官道走了。
鬥大的太陽曬得人頭皮發麻,但張冬瓜吃得苦,也不覺得走得難捱。
等宋秋兩個回來,已經沒看見人了。
宋秋少不得好奇的挽著老袁氏問,但老袁氏卻說沒什麼,並不肯多言。
見狀,宋秋倒也就罷了。
今兒的生意照往常大差不差,等到收攤,準備的東西也都賣得不剩什麼了,這樣好,不必浪費了可惜。
回到家,趕著黃昏,宋秋背著背簍去打豬草,張梨花倒也跟著一路去了。
如今家裡有苗氏管著豬食,張胡瓜打著柴,但她下工回來,天還沒黑,總不能擱家裡坐著玩,總要做點事的,要不然挨說,索性她就自己找活乾了。
反正跟阿秋一起打豬草,她也樂意。
倒是因著她每天下工了回來還幫著打豬草喂豬什麼的,晚上那頓,苗氏給她盛的稀飯裡都多了幾顆米。
麵上看不到,喝到下麵了,還是能知道的。
所以閒著也是閒著的,打背豬草回來,晚上還能多吃點。
到了南泥灣,擱這兒打豬草的照樣都是村裡各家的女娃子,大家說說笑笑的,分了地界的自個打自己的,也不跟誰搶,倒是一片其樂融融。
章家喂了不少兔子,就靠著賣兔子占大頭來為生的,所以章小草每天打的都是奶漿草。
這種草兔子最愛吃,喂著好。
但豬卻不愛吃,所以每天她都是一個人在一邊的,奶漿草隻有下邊那片坡有。
下邊坡離得也不遠,說話都能聽見,抬頭就能看到。
宋秋正割了一大把鵝兒秧放進背簍裡,冷不丁突然就聽到下方傳來呼叫聲。
連忙抬起頭去看,其他人也都聽到了。
眾人看下去,隻見章小草正被一個人摁在地上扒衣服。
大家都沒有任何猶豫,趕緊往村裡喊人的喊人,揮著鐮刀往下衝的往下衝。
宋秋也沒有多想,隻想著章小草這才十歲不到呢,這哪裡來的神經病,腦子有問題吧,趕緊就地撿了根樹杈子往下跑。
樹杈子長,比拿在手裡的鐮刀好使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