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長庭心裡“咯噔”一下,追問道:“什麼信?”
池棠沒有留意到他的異常,她沉浸在回憶中,神色癡癡:“是爹爹寫給殿下的信,問殿下討要一塊溫玉,說要給我雕一隻兔子……”
隨著那張信箋一起來的,還有一隻涼玉雕成的兔子,作為她十五歲生辰的禮物……
池長庭微怔,問道:“信上還說了什麼?”
池棠困惑地搖頭:“殿下隻給了我一張信箋,說是前麵涉及政事,不便給我,日後”話音陡然一收,池棠咬了咬唇,低下臉。
他說,他那裡還有許多爹爹的親筆信,隻是不便外傳,日後有機會再給她看。
日後有機會,自然是指她嫁入東宮之後……
池長庭聽到這裡,才放下心來。
他的左手草書一直用來寫密報,這份密報是去年秋天寫的,記了不少吳興郡的消息,最後才挾帶了一些私事,李儼倒是謹慎,隻拿了最後一張給阿棠
這麼謹慎,怎麼今天讓阿棠看到信了?
池長庭瞥了一眼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的小姑娘,琢磨著如何避開草書的話題將她打發出去,突然,小姑娘抬起了頭
“對了,爹爹!”
“嗯?”池長庭應得不假思索,帶著不自覺的緊張。
“你是不是跟太子殿下很熟?”她問道。
“還好……”池長庭答得小心翼翼,“太子是齊國公的親外甥,從前在京中時有過一點來往。”
“隻是還好?”小姑娘挑眉不信,“你不是說相熟的故友才會用草書寫信嗎?”
“我說過嗎?”池長庭茫然。
“你剛剛說了!”池棠十分肯定,“剛才說陸大姐姐的信時說的。”
池長庭回憶了一下,道:“我說的是相熟的故友,才用習慣的字體寫。”
池棠噎了一下,又道:“可爹爹問太子殿下要玉的語氣也很熟稔,殿下不但不以為忤,還把那麼好的溫玉給你”頓了頓,驚訝道,“爹爹,你不是說溫玉是齊國公賞賜的嗎?”
所以她的兩隻玉兔都是太子殿下送的?
“確實是齊國公的,不過是殿下接了信後代我向齊國公討要的。”池長庭解釋完,就看到池棠用“我就知道你們關係好”的眼神看著他。
“爹爹!”池棠突然想到一件令她震驚的事,“你跟太子殿下關係那麼好,那是不是他來江唔”話沒說完,就被池長庭捂住了嘴。
他眸光深沉,卻沒有說什麼,察覺到池棠不再說話後,便緩緩鬆開了手。
池棠呆了半晌,才輕喃道:“你早就知道他會來,對不對?”
這樣就解釋通了。
爹爹一個吳郡太守,為什麼會跑去吳興郡救突然出現的太子?
因為太子不是突然出現的,爹爹早已得到消息。
那太子遇匪的事呢?爹爹是不是也事先得到消息了?
池棠滿腹疑問,正待開口,卻被池長庭按著雙肩轉了個身
“好了,時候不早了,快去歇著吧!小孩子睡晚了長不高……”
……
池棠魂不守舍地回到錦年院,梳洗,更衣,直到躺下,才突然想起來。
她原本要問的是陸子衿那裡的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