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資舉辦盂蘭盆法會的人,稱為功德主。
能做得功德主,不是光有銀子就行,還得有足夠的身份。
陸子衿或者身份還不夠,但燕國夫人是夠的。
池棠腦子一轉,便知又是老夫人疼愛張孫女的舉動。
她也想起來了,陸子衿今年剛出夫孝,出資為亡夫辦場法會,確實情理之中。
然而事實並非如此
“是為先母。”他擦完臉,又換了一塊帕子為她擦拭手指,語氣淡淡,聽不出悲傷惆悵。
池棠卻驀地紅了眼,語聲柔軟似水:“大姐姐,你這樣好,夫人在天之靈,一定很欣慰”忽地想起陸子衿姻緣上的波折,心裡越發憐惜,“夫人定會保佑你再覓良緣的!”
李儼擦淨了她的手指,一抬眸,便見她盈盈欲滴地望著自己,杏仁般的眸子黑白分明,清澈地倒映著他的影子。
他忍不住唇角微微彎起,抬手輕輕撫了撫她的鬢角,道:“池夫人也會保佑你。”
池小姑娘眸中波光一蕩:“大姐姐……”語聲綿綿,似有淚意。
李儼見她頗有要撲進懷的意圖,忙站起了身,道:“差不多該去陸七那兒午睡了!”
池棠還依依不舍:“我今天睡這兒吧?”
李儼頓時心中一凜。
那怎麼行?
池長庭昨兒半夜剛來警告過他,頂風作案未免太過囂張。
何況,他再怎麼把池小姑娘當小姑娘,人家也有十三歲了,再過兩年都能嫁人了,不能仗著人家小姑娘無知無覺就不管不顧。
李儼心念急轉,蹙眉道:“蘇瑾都走了,你和陸七還要為著他鬨彆扭?”
“我不是”池棠下意識想反駁,但說到一半也猶豫了。
她和衫衫昨天才重歸於好,今天要是不去,保不定衫衫又要胡思亂想了。
“那我還是去吧……”池棠不甘心地往書房裡張望了一眼。
沒能從爹爹嘴裡撬出話來,好想再看一眼那封信,仔細辨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