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棠目光定住,好奇地伸手往他衣襟上探去。
隔了三寸遠,就被他握住了手腕:“乾什麼?”
“你彆動啊,有個東西!”池棠嘟囔著,掙開他的手,繼續探向他的衣襟。
李儼鬆開手,剛低頭要看,就見她的手在他中衣衣襟上輕輕一碰,就收了回去,兩指間捏了一片紫色的花瓣。
“紫薇花?”池棠困惑道,“大姐姐你去過後山了?”
整個普明寺隻有後門出去的山腳下有一株紫薇花,就是白天第一次碰到秦歸彈琴那裡。
可陸大姑娘不是說她一直在弘法堂嗎?
李儼沉默片刻,道:“來找你之前去過。”
池棠臉色變了變:“你去那兒做什麼?我爹說匪人就是從後山進來的,那裡可不安全!”
李儼又沉默了片刻,道:“賞花。”
池棠啞了聲。
夜賞紫薇……行吧……
文人怪癖她是不太能理解,但安全問題還是要強調一下:“雖說逃出的匪人已經都被捉住,但難保還有漏網之魚,夜賞紫薇……固然風雅,大姐姐還是要小心些,你一個姑娘家……”
李儼聽得頭都大了,正不知如何打斷,突然聽見莫三一聲厲喝:“什麼人!”
他心中一凜,立即將池小姑娘推到青衣懷裡,自己轉身擋在她麵前。
大雄寶殿東側的陰影裡,信步走出一道身影,絲毫沒有因被人喝破而亂了步伐。
那人走到月下時,駐步道:“在下江都秦歸,無意驚擾,請恕罪!”
秦歸?
池棠從李儼身後伸出了半個腦袋。
大雄寶殿前白衣玉立,清輝滿身,雖看不清樣貌,也能辨彆得出,確實是秦歸,他氣定神閒地站在那裡,手裡似乎捧著什麼東西。
池棠心裡古怪起來。
爹爹說秦歸可疑,派人盯著他,但也沒拘著他,秦歸當然可以隨處走動。
隻是……怎麼好像到哪兒都能遇到他?
其實前世秦歸也有來放河燈,她隔著人群與他目光相遇,他隻是遠遠地朝她微笑頷首。
但這回沒有人群,就覺得不對勁了。
不對勁,卻又沒有任何不對勁的證據。
不用李儼示意,便有侍衛上前喊道:“陸大姑娘與池姑娘在此,秦郎君若無事請回避!”
秦歸笑道:“莫非今夜不能放河燈了?”話是這樣說著,目光卻放遠了去看那兩盞飄遠的河燈。
自己在這兒放河燈,不讓彆人過來,似乎太過霸道了。
侍衛請示地看了李儼一眼。
李儼突然想起午後聽那人說起“在我這兒聽了一曲”時的笑容,皺了皺眉。
霸道就霸道了!
正要向侍衛搖頭拒絕,忽見秦歸身後,有燈火、人影及腳步聲,以一種急迫的速度接近。
是誰?
李儼使了個眼色,令隨行侍從上前擋住池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