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顏色,果然很襯她。
李儼看得滿懷欣慰。
正當他準備著收獲一波感動時,池小姑娘卻摸著狐皮裘輕聲道:“我爹爹原也有一件,現在卻找不到了……”
李儼疑惑蹙眉。
從毛皮商人處購得隻是他哄騙池小姑娘的說法,但火狐皮不但於中原稀有,就是在奚族領地也是極為珍貴的,難道池長庭真的買到了?
池棠終於抬起頭,專注地看著他的眼睛,輕聲道:“大姐姐,我一直當你像親姐姐一樣”
李儼垂眸避開她的目光,心中略尷尬。
“你能不能告訴我實話,這件狐裘”池棠緊了緊手心,“這件狐裘……是不是我爹爹送你的?”
李儼愣了愣,反問道:“你怎麼會這麼想?”
“你就回答我是不是?”池棠攥著拳頭,緊緊盯著他,眼神帶著不自覺的祈求,“大姐姐,你不要騙我……”
“不是!”李儼回答得毫不猶豫。
火狐皮本來就是他自己的,不知道池小姑娘為什麼會這樣想,甚至一副受了委屈想哭的可憐模樣
等等!
她懷疑火狐裘是池長庭送給他不!是送給陸子衿的?
池長庭一個鰥夫給陸子衿一個寡婦送衣裳……
好像……難道是……不會吧?
李儼想起前幾次池小姑娘問到他是否認識池長庭的事,頓時臉色有點難看。
這小姑娘也太能想了吧?
“那、那我爹爹……是不是來過這裡?”池棠猶猶豫豫地又問。
李儼心中警惕,下意識想矢口否認,話到嘴邊,對上小姑娘明淨無瑕的一雙眸子,眸子裡的情緒一望見底。
明明緊張畏懼他的回答,又倔強地用眼神強調著:你不要騙我!
其實他已經騙了她很多。
哄騙這樣一個小姑娘,如同大人哄騙一個孩子一樣,自覺沒有惡意,便判定為理所當然,天經地義。
但欺騙就是欺騙。
李儼突然說不出口更多的謊言。
沉默也是一種回答。
池棠心中一沉,喃喃道:“我剛剛,在書房裡看到一片朱砂丹桂的花瓣……青衣姐姐沒有去虎丘對不對?那花瓣是我爹爹帶來的?”
李儼仍舊沉默。
池棠抿緊雙唇,心中酸澀得想哭。
她是真的很喜歡陸大姐姐。
縱然一開始是因為同病相憐,可漸漸地,被她的才氣折服,因她的關愛感動,恨不得自己真的有這樣一位看似冷清卻細致體貼的親姐姐,卻沒想到,這位“親姐姐”一直背著她同她最敬愛的父親親密來往……
難怪她總說視她為長輩,原來她想做的不是她的姐姐。
眼眶終於一熱,池棠低下頭,倉促說了句“我回家了”,扭身就走。
“阿棠”李儼抓住了她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