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池四是不是生得特彆美貌?”皇帝似乎很感興趣,“怎麼你們一個個的都要求娶她?”
李儼心裡“咯噔”一下,還有誰?李修?
“你們都是親兄弟,為了一個女子兄弟鬩牆可不好啊!”皇帝懶懶道。
“父皇!”李儼猛地抬起頭。
皇帝的臉上已經沒了剛才的和藹,掛著冷冷的漫不經心的笑。
李儼再次伏地,磕了一個頭,道:“諸兄弟中,父皇一向最偏愛兒臣,求父皇再偏心兒臣一回,將池四許了兒臣吧!”
皇帝笑了,指著他道:“你都多大的人了,這種孩童耍無賴的話也說得出口!”
李儼道:“兒臣多大,都是父皇的兒,兒有了心儀的女子,除了請阿爹做主,也沒有彆的主意,兒聽說,池長庭當年為娶唐氏,在池母房前跪了三天三夜,許了無數承諾,兒臣也多久都願跪,什麼都能許,隻求阿爹心疼心疼兒,允了兒吧!”
說罷,又磕了一個頭。
皇帝沉默地看著他。
這個孩子仿佛一生出來就是冷冷清清的,他都不記得他有沒有過天真孩童的模樣。
這會兒突然低聲下氣、伏低做小起來,還真是讓人有些受不住。
皇帝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緩緩道:“池四的出身,最多也就是個側妃——”
“兒隻想娶她為正妃!”李儼斬釘截鐵道,“隻要她一個!”
皇帝笑了笑,道:“你就不怕寒了你舅舅的心?”
李儼道:“兒的婚事隻求阿爹做主!”
皇帝又笑了一聲,道:“朕再想想——”突然,目光變了變,歎道,“你從小就是個懂事自律的孩子,年及弱冠,反倒不懂事起來了,竟然為了一個女人……哎,位居東宮,需德堪配位啊!”
李儼沉默不語。
他剛才既然說了“什麼都能許”,就沒想過父皇會什麼都不提。
不過父皇這句話雖然說得重,卻不至於嚇到他。
他是不是德不配位,也不是皇帝一人說了算的。
皇帝感慨了那麼一句後,終於說重點了:“回去把《孝經》多抄幾遍,其他的事先放一放,齊家治國之前,還需先修身!”說罷,擺擺手示意他退下。
李儼低聲應“是”,起身退了出去。
茶馬互市已經都籌備好了,殿試早就不歸他管了,所謂其他的事,也隻有重修律法一事。
回到東宮,李儼立即招來何必,吩咐道:“你去告訴陸先生,修律一事有變,主修者可能換成渤海公——”
何必還沒聽完就大驚失色:“殿下!你被奪權了?!渤海公是誰?是不是姓高的?陸先生一個弱女子她救不了你!要不要我去齊國公府搬救兵?不然把池長庭也喊上——”
“閉嘴!”李儼淡淡道,“孤沒有坐牢,用不著劫獄。”
何必閉上了嘴,但還是憂心忡忡地看著他。
李儼繼續說道:“齊國公府也一樣說一聲,還有池長庭那裡,明天開始,孤會閉門讀書一陣,讓他們不必驚慌——”
“殿下!你被禁足了!”何必再次大驚失色,“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是陛下要關你禁閉嗎?是不是趙王進了讒言?他說了你什麼壞話你倒是解釋啊!這麼要緊的關頭你還要裝啞巴?你平時不說話頂多也就是沒有姑娘喜歡,現在不說話那可是連小命都要沒了!陛下要關你多久?又奪權又禁足的,陛下會不會要廢太子啊!糟了糟了糟了……”
何必著急得直打轉。
李儼沉默地看了一會兒,道:“是,孤現在情況危急、插翅難飛,就隻能拜托你把消息傳出去了。”
何必拍著胸脯,眼淚汪汪道:“殿下你放心!屬下一定找人來救你!”
李儼點點頭,忽然眸光一軟,道:“你去找池長庭時,順便去看一眼阿棠,跟她說,香囊慢慢做,不急,孤要忙一段時間不能出宮,讓她不必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