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師叔那麼高的武功,也不過留了這麼點繭,看來前世那人也是刻意養護過了!
“殿下會養護手嗎?”池棠又抓起李儼的手細看。
李儼“嗯”了一聲,道:“練兵器會使指骨粗大,形容不雅,一般都會略作養護,不使人前失禮——”頓了頓,“如池公這般的身手,應該也是養護過的。”
寫字都會長繭,習武怎麼能不長?
池棠點點頭,又問:“會養到一點繭都沒有嗎?”
“女子愛惜容貌,才會格外養護,男子一般養到不至於失禮就足夠了。”李儼道。
“那什麼樣的男子既習武,又要將手指養護到如閨閣女子般細嫩光滑呢?”池棠目光炯炯地看著他。
李儼雖然不解她為什麼對這樣的問題感興趣,還是認真地想了想,答道:“格外愛惜容貌者,或——”眸光微微一閃,“深藏不露者。”
深藏不露!
池棠心中一驚。
明明習武卻有一雙堪比女子的手,這真的不是第二個蘇瑾?
所以會不會也是她平時見過的、並且從表麵完全看不出來的一個人?
可惜她記憶裡隻有那人的一聲輕笑、一縷異香,以及一隻手,僅憑這些,要找到那個深藏不露的人,實在是太難了。
正想著,馬車到家了。
李儼扶她下了車,自然而然往裡走。
池棠一邊跟著他的腳步,一邊忐忑問道:“殿下……呃,有事?”
“十五仲秋,宮內設宴賞月,屆時,你隨薛十二一道入宮。”短短一句話,太子殿下說得極其緩慢,說完的時候,已經望見了柳院大門。
池棠隻好硬著頭皮把他請到柳院前廳奉茶。
左右退去,太子殿下終於直奔正題:“為什麼見董原?”
池棠頭皮一麻,道:“這……說來話長……”
“那就長話短說!”太子殿下不依不饒。
短說怎麼說?
池棠皺眉想了許久,道:“殿下還記不記得去年夏天普明寺。”
李儼微微一怔,想起第一次見她時的情形,不由心中一軟,語氣也溫和起來:“你當日為何那般狼狽?”
“我當時發熱,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池棠輕聲道,“我夢見自己被人抓起來,蒙著眼睛,我抓到一隻手——”她頓了頓,“殿下,你抓痛我了。”
李儼忙鬆開手,替她揉了揉,問道:“然後呢?”
“然後就醒了。”
“隻是一個夢。”李儼道,雖然有些揪心,但畢竟隻是一個夢。
她乖巧地“嗯”了一聲,沒有再說下去。
李儼卻靜不下來,停頓了一會兒,忍不住問道:“夢裡是在京城?你伯父升任戶部侍郎了?”
她愕然抬頭:“殿下怎麼知道?”
“你自己說的——”李儼忍不住將她拉進懷裡,低聲道,“你當時撞到何必手裡,嚷著要他放開你,否則,孤不會放過他。”
池棠“唰”的一下紅了臉。
原來她那麼早就
露過破綻了?
李儼捧住她桃花似的小臉,頓時歡喜滿懷。
“阿棠是不是從前見過孤?”他吻了吻她的鼻尖,眸光沉緩如醉。
“沒有啊……”池棠被他看得害羞,但真的沒有。
“那阿棠何時開始夢裡有孤?”
“三年……四年前吧……”
“孤在夢裡,是否護你愛你?”
“唔……”
還沒回答,便被溫柔封住了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