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自坐定,李儼朝灰衣人點了點頭。
灰衣人走到牆角,將那個綁著的人提了回來,在正中放下,拉著那人的頭發強迫他抬起頭。
麵容露出,池棠倒抽一口冷氣。
是銀燭!
銀燭三天前逃走後,她天天去問展遇抓回來沒,都是一點消息都沒有,竟然落到了太子殿下手裡!
“原來是殿下劫了去!”池長庭冷冷一笑。
李儼神色淡淡:“此女謹慎,進京半年不曾露過馬腳,池公欲守株待兔,恐怕還得守上一年半載。”
這話一說,池長庭就感覺到了身後女兒怨怪的目光,尷尬地咳了兩聲。
他中秋那夜提審過銀燭,知道不好審,否則也不會在她逃走之後選擇暗中盯梢。
沒想到李儼比他還沒耐心。
可是,捉人就捉人了,在阿棠麵前擠兌他是什麼意思?
池長庭斜了他一眼,問道:“莫非殿下審出來了?”
看銀燭的模樣,雖然外表看不出,但目光疲憊渙散,定然是受過什麼特殊的刑訊。
“沒有。”太子殿下神色不動。
池長庭笑了笑,端起茶盞,正悠悠抿了一口,便聽灰衣人說道:“此女去年臘月十八於武威郡昌鬆入牙行,今年正月十四入京,此前曾在昌鬆縣勞氏家中為奴半年,入勞家前,曾輾轉成都、黔中……吳興、江都!”
銀燭猛然抬頭,震驚看他。
池長庭也吃了一驚。
吳興、江都,這不就是秦歸的路線?
如果銀燭真的是秦歸的人,進昌鬆之前,必然會抹去從前的痕跡。
不是說查不到,但秦歸所圖,就是時間,讓他們就算最後查到了也無濟於事。
太子是怎麼在這短短半個多月時間內查到的?東宮密探已經這麼厲害了?
這個疑問,李儼卻沒有會意解答,而是衝灰衣人吩咐了一聲:“從頭說起。”
灰衣人施禮應下,直起身,道:“興和七年——”
興和七年,也就是七年前,池長庭受命外任,芳姑因為嫁了京城商戶勞某決意隨夫留京。
一年後,芳姑的丈夫行商至昌鬆病故,芳姑因有孕留在了昌鬆。
興和九年,芳姑生下一子,因擔心孩子年幼,京城也沒什麼親眷,索性留在了昌鬆,一留就是五年。
直到興和十三年六月,芳姑之子勞康突然走失。
“此女便是興和十三年六月,勞康失蹤後,進了勞家,在勞家待了半年,入牙行,輾轉進京,入了池府。”
這麼一說,池棠豁然開朗。
秦歸抓了芳姑的孩子,所以芳姑拚死也要汙蔑齊國公,難怪芳姑臨終前那樣看她。
從前主仆一場,並沒有什麼不好,如今芳姑為了自己的孩子來騙她,也是不得已,心中自然愧疚自責。
也不知芳姑的孩子找到沒……
池棠正要問,卻聽見父親大人語氣淡淡問道:“殿下是怎麼查到的?”
並不是所有人都跟池棠似的一聽就信。
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