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晉淡笑,“蔣家傳統,分家的時候百分之六七十都得給蔣鴻成,遠光沒蔣墨成說話的份,現在是他大嫂還有他堂姐說了算,這兩個女人怎麼都不可能讓他進遠光。”
“不是,他們蔣家一大家子不是過得挺親熱的?”
“感情歸感情,利益歸利益。”沈晉說,“環球才是蔣墨成的底,他不拚,他不爭,以後誰還知道蔣家有這麼一個人?你以為大家族的旁支是怎麼來的,往上數數,都是親熱的一家人。”
趙明海長歎一聲:“那看來他蔣二的日子也不好過。”
沈晉笑而不語。這就是蔣墨成要的局麵,他看得出來,蔣墨成壓根就沒看上遠光,否則也不會痛痛快快地要去接手環球,再過個十來年,誰說得清楚究竟是遠光代表蔣家,還是環球?
“去吧。”沈晉說。
趙明海點頭,隻是在離開前,透過要關未關的門縫看到沈晉從抽屜裡拿出一封信來,這封信不知道已經翻來覆去看了多少遍了。
沈晉的麵龐都好似覆上了一層寒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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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市比起錦城來說還是小了點兒,柏盈也沒逛個痛快,不過
冬天才過去,她都窩在屋子裡,難得逛這麼久,竟然覺得有些累。蔣墨成幾次二番地打量著她纖細的身軀,更覺不可思議——逛街倒是體力好得好。
柏盈再累,還是沒有趴在床上,更不允許蔣墨成靠近。
她穿上拖鞋走進浴室,站在浴缸前深深地歎氣。
蔣墨成也跟著進來,見她在瞧浴缸,問道:“想泡澡?”
柏盈點頭又搖頭。
“什麼意思?”
“想,但是不。”柏盈坦然地回,“之前肯定有人泡過,想起來怪膈應的。”
床倒還好,床單被套她都檢查過,至少看起來還挺衛生乾淨。她又不是光著身子睡覺,勉勉強強也能接受。浴缸就不同了,這也是她為難抗拒的根本原因。
“那帶你去泡溫泉?”
柏盈想都沒想就拒絕:“得了吧,都這麼晚了。”
她對泡溫泉興趣不大,一般溫泉都在比較偏僻的郊區,一來一回路上少說也要折騰一兩個小時,泡嘛,泡個二二十分鐘都是她的極限。為了這二二十分鐘,跑一趟郊區太不劃算。
而且,除非是私人湯泉,那種度假村的溫泉池一天泡過多少人,她都不願意往深了想。
她今天累了,累了當然也沒有興致,蔣墨成要貼上來都被她拒絕,“累都累死了,我想早點睡,你,快點回去隔壁。”
她睡得早,起得也就不算晚。酒店的餐廳吃一兩次嘗嘗鮮也就足夠了,翻了翻餐單,柏盈對上麵的東西沒有絲毫胃口。
“帶你出去吃。”
蔣墨成丟下這樣一句話,居然去了陽台,將她晾曬的內衣都收了起來。她大部分衣服都交給了酒店的工作人員,手洗的交給了他,貼身的她是自己來,興許是抱著“過一天算一天”的心態,從沈宅出來後,她在蔣墨成麵前就很放得開——她曾經聽說過一句話,女人隻會在兩種男人麵前不那麼在乎形象。
第一種,沒有興趣,或者不再有興趣的男人。
第二種,不會長期發展的男人。
正好,蔣墨成就屬於第二種。所以,她貼身的內衣手洗後直接晾曬在陽台,他會不會看見,會不會難為情,並不在她的考慮範圍內。
蔣墨成手裡握著這布料少得可憐的內衣,麵不改色地疊好,蹲下來放進了她的行李箱裡。
頭一回看到時,他是來到陽台打電話,一不小心轉身,臉就直接撞上被風吹起的內衣。
一開始難免渾身不自在、心猿意馬,第二回見了也就坦然了。
隻是手掌觸碰上,還是感覺手心在發燙。
也不是沒碰過,隻是沒有以這樣的方式碰過。
柏盈探頭一瞧,有點想誇他,是個眼裡有活的男人。不過眼裡不能都是這種活吧?很快地,她終於再次認清了一個事實:絕大部分男人眼裡有活時,就意味著有鬼。
出去吃了早餐,又悠閒地逛了一圈回酒店,才從電梯出來,遠遠地就看著她房間的門是敞開的,裡麵還傳出說話聲。
她一愣,快步過去。
原來是這一層的負責經理還有兩個員工,不知道他們是哪裡來得快得驚人的辦事效率,居然在他們出去短短兩個小時的時間裡,在不破壞浴室的地磚還有水管的前提下,更換了浴缸。還好這酒店先前是可移動的浴缸,更換起來步驟並沒有那麼複雜,不過……不過——
柏盈一臉驚愕地看向始作俑者。
蔣墨成攬過她的腰身,雲淡風輕地說:“新的,沒人泡過,怎麼樣高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