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盈去了一趟交易所,這裡每天都很擁擠,每個人都扯著嗓子說話,吵得她耳朵疼,以致於她對炒股這件事都沒了任何的興趣。
這一年來有一隻股票漲勢很猛,隱約有成為百元股的架勢。跑這兒來的股民有一大半都是衝著它,每天喜氣洋洋的,柏盈多看了兩眼,在她做的那個夢裡,隻簡單提過幾句,之後這隻股票被套牢,一夕之間天崩地裂,股民損失異常慘重。
沈晉的過去某個已經反目成仇的朋友就是其中之一。
現在的長晉過去隻是一個很不起眼的小公司,是由兩人共同創立,但中途時,兩人理念不一致,再加上一些爾虞我詐,導致昔日好友分道揚鑣。沈晉度過了最困難的日子後越來越好,那個朋友一頭紮進了股市中,也曾意氣風發、備受追捧,後來下場落魄淒慘,一個成為了幾大傳奇之一,一個窮困潦倒。
柏盈靜靜地觀望著。
她購買的那隻股票似乎還要下跌的趨勢,但如果一切都是真的,那很快,就會迎來轉折。她不知道是喜還是悲,在交易所像是看戲一般坐了好一會兒後,拿起包走了出來,下意識地往對麵的咖啡廳走去,走出幾步後,她立刻停下腳步。
她並不是很願意跟宋芸珠有過多的接觸。
這種心情非常的複雜,一來,她沒有再交新朋友的打算,二來,她跟宋芸珠雖然素不相識,但說到底都認識同一個男人,她想改命,宋芸珠現在也在努力地掙脫困境,既然如此,那她們還是不要互相影響……
於是,她沒有邁進咖啡廳,而是站在路邊等出租車。
三四月份的天說變就變,沒一會兒,天上居然飄下了綿綿雨絲。
這個點出租車也沒見幾輛,好不容易來了一輛,還載著乘客。柏盈正要將包放在頭頂遮雨時,一道柔和的女聲從身後傳來,“是沒帶傘嗎?”
柏盈回頭,對上了宋芸珠的雙眸。
宋芸珠顯然早就認出了她,衝她笑了笑,將手中的折疊雨傘遞了過來,“正好我有雨傘,咖啡廳裡也有備用的,這把借給你。”
“不用,不用,謝謝你啊。”柏盈禮貌地道謝。
“這雨應該會持續下一段時間。”宋芸珠抬眸看了看天,烏雲正往這邊緩慢移動,“估計還會下大雨,天氣不熱不冷的,要是生病著涼了會更麻煩。”
她頓了頓,“彆客氣,前幾天你還請我喝了牛奶。”
柏盈沉默兩秒,還是接了過來,“那我怎麼還你?”
宋芸珠想說一把雨傘不用還,又及時地想到自己現在買一把雨傘的錢都可以夠她跟媽媽一天的生活費,便改口道:“放在咖啡廳就好。”
“好,謝謝。”
“不客氣。”宋芸珠說,“我上班要遲到了,先過去了。”
“嗯。”柏盈抬手衝她小幅度地揮了揮,莞爾一笑,“再見。”
目送著宋芸珠跑向咖啡廳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到後,柏盈才收回了視線,撐起了這把傘,
在路邊等了近十分鐘(),雨絲變成了豆大的雨點時⒘()_[((),終於等到了一輛沒載客的出租車。
-
鐘文輝打好腹稿,鼓起勇氣來了沈宅。
沈宅現在外鬆內嚴,以往很少跟柏盈打交道的鐘文輝都不由得在想,要是她在就好了。他確實運道不太好,正好撞上了沈晉心情非常糟糕的時刻,但凡柏盈沒走,還跟沈晉在家裡蜜裡調油,這事他坦白後道個歉可能就混過去了。
來到書房,鐘文輝敲了敲門,聽到沈晉的回應推門進去。
他一看到書桌上煙灰缸裡堆滿了煙頭,心下更是沉重,沈晉已經很久沒有抽煙抽這麼凶了。
沈晉掛了電話後,抬眼看他,“有事?”
“聽說蔣總約了您碰麵?”鐘文輝試探著問道。
“有事直接說。”
鐘文輝知道這一關躲不過去了,隻好老老實實地將來龍去脈都交代了個清楚,說話聲音也越來越低。說完後,低著頭也不敢看沈晉,長達幾分鐘的靜默後,出現在鐘文輝視線中的是沈晉的皮鞋。
沈晉走到鐘文輝身前,帶著一股強烈的壓迫感,他問,“誰給你的膽子?”
鐘文輝不敢往後退,隻能儘量平靜地回:“沈總,對不起。”
沈晉本來也在困惑蔣墨成怎麼會無緣無故地約他見麵,還說有要事相談,如果不是時機特殊,他一定會讓人去查個清楚,現在距離跟蔣墨成見麵隻有不到四個小時的時間,他這個當老板的居然才知道原因。
“沈總,我……”
鐘文輝還想解釋自己的動機。
他是有私心不假,但他也是為了公司未來的發展。
可沈晉用拳頭打斷了他的話語。
鐘文輝疼得悶哼一聲,彎下腰大口大口地喘氣。沈晉這幾年來是修身養性,以致於就連跟在他身邊的人都逐漸忘記了他當年是怎麼赤手空拳發家的。
倏地,他扼住了鐘文輝的脖頸,死死地按在了書桌上,低聲,“膽子這麼大,位子給你坐怎麼樣?”
…
管家經過,聽到書房裡的悶哼聲,不由得回頭看了一眼另一邊的廊道,在心裡深深地歎了一口氣,他跟在先生身邊也有好幾年了,還是頭一回見到先生發這麼大的火。
-
蔣墨成是接近下午一兩點才從寧市出發回錦城,他跟沈晉約的是六點碰麵,想著時間還早,乾脆去了趟公司,跟腿上還打著石膏的林飛見了一麵。
“要不要我陪你去見沈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