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永遠習慣了報喜不報憂的丈夫。
在過去那一年裡,他們一直都是這樣。
…
到了錦城酒店門口,沈晉先下車,他如同細致而耐心的丈夫一般,手擋著車門,不讓她下車時撞到頭,之後走在她身側,即便兩隻手都掛滿了購物袋,他也會抬起手臂護著她走進旋轉門。
“這家酒店的餐廳味道二流。”他問,“你吃得慣嗎?”
“噓。”
柏盈沒有立即回答這個問題,而是進了電梯後才說道:
() “錦城彆的不多,餐廳到處都是,我會每天換著吃。”
沈晉畢竟年長她八歲,也已經習慣了照顧她,此刻不由得以挑剔的目光打量這酒店。坐落於中心地帶,出門堵車,還好她住在高樓層,否則隻怕睡覺都不得安穩,餐廳廚師水平一般,菜單八百年都沒更新過了,時令菜做得也有失水準。
柏盈刷卡開了房間,沈晉本想走進來,卻止步於門口。
他將購物袋遞給她,說道:“下次逛街還是叫個人。”
這話一出,兩人都由“保鏢”聯想到了某個人,終究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柏盈裝作沒聽到,他也不再提及。這下午茶喝得太久,柏盈根本就不餓,婉拒了他的晚餐邀約,目送著他邁著沉穩的步伐離開後,她才關上門,放鬆地舒了一口氣。
以她對沈晉的了解,她知道他不會過問她跟蔣墨成之間的種種,但麵對他時,還是莫名有壓力。
她跟他之間還不是正兒八經的真情侶呢,然而他身上的原配氣場太強,強到她幾次都差點想對天發誓“你相信我,都是野男人勾引我的”……
柏盈被自己腦補的這一出逗得不行。
逛了一天實在累得慌,她懶得收拾今天的戰利品,在沙發上躺了一會兒後,懶洋洋地走進浴室,視線不經意地掃過那不知道被多少人泡過的浴缸,頓時失去了所有的興致。
隔天。
敲門聲響起,柏盈透過貓眼看到了門外站著大堂經理,還有些納悶,開了門,穿黑色套裝的年輕女人說明來意:“柏小姐,是沈總讓我們過來的。”
“這是我的名片,柏小姐,沈總交待了,您以後有任何需求都可以聯係我們,我們會派人第一時間上門給您提供服務。”
剛開始,柏盈還以為是給她送行李,結果當他們從外麵依次有序地擺出當季的衣裙鞋帽時,她才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的“送東西”啊……
-
柏盈鄭重其事地買了一幅書法掛在了酒店房間裡,不久以後,等她搬到了暫時過渡的漂亮房子裡,她也會將它掛起來。
筆酣墨飽、行雲流水的四個大字——
否極泰來。
她實在太喜歡這個成語了,這是目前對她而言,僅次於長命百歲的祝福。回到錦城以後,她覺得生活都平靜安寧了很多,一切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
第一,她跟廖俊宏都不是擰巴糾結的人,在雙方律師的見證下,他們已經簽了合同,正式成為了合夥人,等印刷廠完成她的訂單,她也將拿到專屬於她的名片。
她終於不是無業遊民了!
以後也是響當當的柏總了!
第二,沈晉跟蔣墨成有沒有繼續鬥下去她不知道,但這兩人現在都很乖也很懂事。一個嘛,偶爾會來找她喝咖啡吃吃飯聊聊人生,一個嘛,好一段時間沒再出現,她想他大概率已經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她太滿意這樣的狀態,一天賽過一天的神采飛揚。
錦城酒店有恒溫遊泳池,柏盈去瞧過
一眼,可能現在還不是夏天,到了晚上八點以後岸邊除了那個身材挺拔、看了她就臉紅的救生員,池子裡一個人都沒有。她在島上時已經學會了蛙泳,好不容易掌握了一門新的技能,她可不想還沒鞏固又生疏,正好她也想活動活動筋骨,拿著泳裝跟浴袍來了更衣室,換好泳衣後,來到遊泳池。
她主動問道:“你們這個池子多久換一次水呢?”
由奢入儉難,她還是更喜歡專屬於她的遊泳池。
救生員靦腆回道:“我們有完善的水循環係統,采用的是二十四小時循環過濾、消毒殺菌的方式,一般都是三到五天換一次水。”
柏盈巧笑嫣然,“你好專業哦。”
她打量著眼前這個年輕男生,雖然在五官氣質上比不過蔣墨成英俊,但身材也算得上剛勁有力。
青澀的男生顴骨泛紅,眼神閃躲,明顯招架不住,“前兩天有住客問過,我就背了下來。”
“好用心呢!”柏盈含笑誇讚,“雖然我也沒住多久,但真的很喜歡這裡,工作人員各個都專業又儘心,我昨天就來看過了,都沒人遊,你還守在這裡,好負責啊。”
救生員低頭,“沒到下班時間不能走。”
“那你什麼時候下班呢?”
柏盈補充:“我剛學會遊泳,要是岸邊沒人,我肯定不敢一個人在池子裡呆著,不過你放心,我不會耽誤你下班的。”
救生員的耳朵都紅了,說話都開始結巴了,“沒、沒關係,我、我不走的。”
通往更衣室的暗門虛掩著。
透過狹窄的門縫,將那一字一句、一嗔一笑全都傳遞而來,燈光拉長了沉默男人的身影,映照在牆麵上,光影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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