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他們一同外出的次數並不多,但每一次過馬路時,她都會挽著他,被他帶著安全走到對麵。
畢業吃散夥飯的那天,她喝了些酒,頭重腳輕,他也會輕輕地攬過她,讓她靠著他的肩膀。
外婆去世的時候,她守在他的床邊呆了一個晚上,他半夢半醒,不讓她走,等她熬不住再醒來時,她被他抱著睡在了他的床上,蓋上了他的被子。
在這樣度過了一年以後,她沒辦法對彆人說,我跟沈晉過去沒有真正在一起。
真的沒有在一起過嗎?
明明隻差一點,隻差一步。
兩人站在人來人往的街道,柏盈分明看到了沈晉臉上一閃而過的沉鬱。
他好像在後悔。至於在為什麼後悔,可能隻有他才知道。
“走啦。”
她笑著拉了一下他的袖子,帶著他彙入人群,走在斑馬線上。
餐廳離得並不遠,柏盈有意識地不提起那一段,裝模作樣看向兩邊的商鋪,莞爾一笑:“去買點老婆餅吧,外婆很愛吃這家的餅。”
沈晉笑著點頭:“好。”
這是一家老字號的餅店,排隊的人也不少,柏盈買了兩盒,分他一盒。
“剛出爐的,趁熱嘗嘗。”沈晉說。
柏盈卻不太好意思在街上吃東西,但手裡捧著的盒子還是暖乎乎的。
沈晉失笑:“我給你擋著。”
柏盈這才偷偷摸摸打開紙盒,拿了一塊輕咬一口,甜而不膩,她仰頭看他,“好吃!”
她唇角還有著酥皮碎屑,沈晉想伸手幫她擦拭,一低頭,發現兩隻手上都提著東西。
一隻手上是那盒老婆餅,一隻手拎著她的外套。
等他再抬起頭來時,她唇角的酥皮碎屑不見了。
柏盈垂著頭,甜甜的老婆餅很好吃,她是從他愣怔的目光中發現自己嘴角邊沾了東西,幾l乎是一瞬間,她想起了蔣墨成——在寧市在海島時也是這樣,她臉上、嘴上沾了東西,他跟什麼似的迅速湊上來吻她。
她罵過好幾l次他惡心。
他渾不在意,“都親多少次了,我不嫌棄。”
她氣死,“我嫌棄!”
…
“笑什麼?”沈晉問她,“有什麼開心的事?”
柏盈搖頭:“吃甜的就很開心啦。”
兩人外形氣度方麵本就般配,路過的行人也會朝他們看一眼。男人俊朗挺拔,身著西裝革履成熟穩重,女人美麗窈窕,年紀輕輕含苞待放。
兩人一路走走停停,來到餐廳時,在經理的帶領之下,來了靠窗的位置入座。
“不是說要等一下嗎?”她接過服務員遞過來的熱毛巾細細擦拭,問道。
“等你下來的時候我提前打了電話。”
“這樣啊。”
“點菜,看看想吃什麼。”
柏盈正翻著餐單,身後一道溫和的男聲傳來:“沈總,這麼巧。”
她回頭看去,隻見成熟儒雅的男人牽著一個小男孩走過來,看清楚麵容後怔了怔,她想,她大概能猜到這個人是誰。
“蔣總,你好。”
沈晉已經起身,柏盈也要跟著起來時,他用眼神製止。
柏盈的確一向聽他的,但她也有自己的考量,儘管她跟蔣墨成已經分手,可過去畢竟在一起過,現在她在明知道這人是他大哥的時候,她都不起身問個好,未免有失分寸,所以她還是站了起來,麵帶妥帖微笑看向蔣鴻成。
蔣鴻成跟蔣墨成是親兄弟,長相有些相似。
但兩人性子截然不同,蔣墨成冷硬似鐵,蔣鴻成溫潤如玉。
蔣鴻成對柏盈溫和頷首,目光並沒有在她臉上過多停留,便看向沈晉,客氣寒暄:“沈總也來這邊吃飯?要是不介意的話,我跟老板說一聲,你們可以去樓上包間,更清新雅致也寧靜。”
“蔣總客氣。”沈晉微笑回絕,“不過不必麻煩,我們隻是吃頓飯而已。”
他婉拒,蔣鴻成自然也不會再勉強。
倒是蔣鴻成牽著的小男孩則直勾勾地盯著柏盈瞧。
“寒橋,跟叔叔阿姨問好。”
“叔叔好!吃好喝好!”小男孩脆生生地喊人,一點兒L都不怯場,估摸著也就三四歲的模樣,還有些胖乎乎的。
沈晉被逗得笑出聲,“你好。”
小男孩又看向柏盈,抿了抿唇,眉毛皺起,他有自己的想法,不是大人說什麼就是什麼,家中長輩也從不拘著他的性子,因此比起剛才喊沈晉時他的神情要為難許多,沒等爸爸催促,總算是憋出來了:“……姐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