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沈晉求婚的時候,她也不是沒有想過,既然書中沒有這個情節,那應該代表著她已經改變結局了。
但她始終不太安穩。為什麼呢?因為她曾經寫過劇本,這本以沈晉為主角的書,它並沒有太多邏輯上的漏洞,而柏盈這個角色她其實是沒有逆天改命的機會,堪稱地獄模式。
在知道自己活在一本中時,她已經跟蔣墨成跑了。
無論她走哪條路,成功的可能性都太小。
如果書中原原本本地說了她是因何而死、何時而死,她還有目標,可它太模糊了,語焉不詳,給出的信息更是少之又少,全是圍繞著沈晉的事業線在寫,作者更不會將沈晉每天做過什麼事通通細致地描寫出來。
這段日子以來,她真的很開心,可即便是蔣墨成也不知道,她心裡始終繃著一根弦。
她沒想到的是,告訴她她的結局的人一直都在她周邊。
隻要她能問一問,你叫什麼名字,通過那罐咖啡,她都會立即記起書中的這一小節。
可她偏偏沒問,而周源又很害羞,到現在碰上了她才知道他原來就是一源咖啡的創始人。
要不是發現自己的結局一點都不淒慘,柏盈都想仰天長嘯:老天你敢耍我?!
“真的不好喝嗎?”周源再次小心翼翼地問道。
柏盈直接仰頭,一口悶了,咕咚咕咚喝完,原本有些燥熱,此刻也愜意了,她眼睛亮亮地看著他:“沒有,特彆、特彆好喝!”
周源也笑了:“是不是渴了,那要不要再來一杯?對了,我這裡還有點小餅乾,你要不要嘗一嘗?”
“要咖啡,不要餅乾。”
她遞出空了的紙杯,整個人神清氣爽,看周源怎麼看都順眼,“你這咖啡味道真的很不錯,比我在店裡的都好喝。”
這純粹是誇張了。
現在周源就算給她一杯白開水,她也能誇它是仙露。
誰叫他是她的“彩蛋”。
周源卻信以為真:“真的?”
“真的!”
兩人正聊著天,柏盈手提包裡的手機響了起來,她拿出來一看,來電顯示“死鬼”。
她摁了接聽,甜絲絲地問,“怎麼啦?”
蔣墨成陰惻惻的聲音從那頭傳來:“你好像很高興?轉過頭來。”
柏盈愣住,已經扭頭看向身後,身著襯衫西褲的男人渾身散發著冷氣,也不知道他在那兒看了多久,冷得跟一塊寒冰似的。
他還沒掛了電話,一邊往她這邊挺拔地走來,一邊冷聲:“你跟這小子很熟?”
柏盈今天打算原諒全世界,蔣墨成的這點酸言醋語,她都可以寬容接受,她好像經過了洗禮一般,看誰臉上都帶著柔和的笑容,隨時可以轉行當聖女。
她掛了電話,接過周源遞來的咖啡。
周源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自然也看到了大步而來的蔣墨成,他的手一抖——實在是對此印象深刻
,以致於他感覺當時被撞到的肋骨都隱隱作痛。
這、這不就是那天跟另一個人打架的男人嗎?
隻見對方凶神惡煞,一臉來者不善,好似要掀了他這小攤的模樣。
周源想都沒想,就要從攤位前拉過柏盈,隻是他的手還沒有碰到她的胳膊,她已經輕快地迎了上去,“你怎麼來了?”
等等、他們認識?
周源腦子都快繞不過彎來了。他們怎麼會認識??
蔣墨成瞥了周源一眼,又看向柏盈,輕描淡寫地說道:“今天下班早,過來接你。”
“這樣啊。”
柏盈臉上是怎麼也止不住的笑意,唇角上揚,眉眼彎彎。認識這麼久,蔣墨成還從來沒見她這樣開心過,一時之間,他目光銳利地掃向猶豫著不知道要不要上前來的周源,低頭,看到她手中的紙杯,他不由分說,從她手裡拿過,說了一句“我渴了”便很無賴地喝了。
周源:“……?”
他傻眼了,他愣住了。
他的腦內開始急速運轉。眼前這個男人跟她認識,看起來關係也不一般,而那天跟他打架的男人跟他喜歡同一個人……
那麼。
周源猛地看向柏盈,所以,原來那天令他們爭風吃醋、指桑罵槐到大打出手的人是她?
他好像還將這一切告訴她了……
人在麵對複雜的關係時,首先還顧不上自己酸澀的情緒,而是震驚、茫然、不知所措。
柏盈當然不會因為這麼一件小事跟蔣墨成計較。彆人喝她的咖啡,她一定會介意。是蔣墨成那就算了,畢竟用他非常不要臉且粗俗的話語來說,他倆接過多少次吻了。
她又不瞎,哪裡看不出他是吃醋。
想了想,轉頭看向周源,衝他揮了揮手,“周源,再見。”
周源回過神來,直愣愣地點頭:“……再見。”
他還是有些擔憂,在擔憂什麼他也說不清,隻是覺得眼前這個男人有些可怕,雖然這男人在看向她時收起了滿身戾氣。
柏盈又道:“對了,還沒告訴你我叫什麼,我叫柏盈,木白柏,輕盈的盈。”
柏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