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爽快地上交給人隨便花, 那大漢都不忍心看了。
實在太丟人了。
說好的一方霸主, 精明睿智強勢霸道呢?
“老大你是不是…”理智點兒?
誰能一下花出去一個億啊?!
這麼迫不及待的, 還以為他家老大娶不上媳婦。
那大漢看見沈望舒笑得花枝亂顫, 抱著薛玄的手臂直抹眼淚, 頓時就覺得連自己都在沈家大小姐麵前丟人了。
“以後賺的錢也都給我花?”沈望舒笑著問道。
“什麼都給你。”薛玄微微一頓, 這才低聲說道,
“能結婚了麼?”
“什麼?”
“我的身家都是你的了,身無分文,隻能娶了你有口飯吃。”薛玄十分無恥地說道。
“爸爸點頭, 咱們就結婚。”沈望舒當然是想要嫁給薛玄的,不過沈父這段時間每次看到她都眼淚汪汪的,一臉舍不得, 叫沈望舒能說什麼呢?雖然女大不中留, 不過自己親口說要嫁人,這太不矜持, 沈望舒想了想, 接過了這張支票忍不住笑著說道, “這個就當是聘禮了。”
一個多億的支票, 就算是在歐陽珠寶也不是一筆小錢了, 至少能叫歐陽老爺子的臉都綠了。
那兩塊被帶走的毛料,一塊是石頭, 拉到工地去都被人嫌棄不平整,另一塊雖然有翡翠, 不過卻隻是一個正片, 薄薄的並不多。
沈望舒沒有想到高婉寧會這樣沒有耐心,竟然不往下看看玉肉吃下去多少,就帶走了那塊毛料。
都說寧買一線,不買一片,就是這個道理了。
“伯父…很舍不得你。”薛玄沉默了許久,方才繼續說道,“當你零花錢就算了,當聘禮這個有點少。”
“不少了,你的心意才是最重要的,而且,你娶了我,我得到了世界上最好的男人,已經很滿足了。”沈望舒捏了捏他的耳朵輕聲說道。
薛玄的臉繼續嚴肅。
他不得不懷疑自己的愛人是不是也看過“情話三百六十五句”,不然怎麼說出的話,叫自己心裡熱乎乎的很歡喜呢?
“剩下的怎麼辦?”他紅了耳根,為了隱瞞自己還是個純情的沒有經曆過大世麵的人,急忙指著四周的翡翠原石問道。
這些所謂的翡翠原石其實都是他叫那大漢從建築市場拉來充數的,本想騙點錢花花,沒有想到還真的騙到了,一時就覺得歐陽珠寶真是天該衰落,見沈望舒摸著自己的下顎想著,靈光一現說道,“不然拉回去,給你做個假山?”順便討好一下未來嶽父。
“也好。”沈父最近日日和沈母坐在彆墅的空地上重新煥發第二春,想必多個假山的景色,這二位會更有詩情畫意的。
沈望舒笑著應了,又推了推薛玄,見他不甘願地起身退後給自己讓開地方,這才笑著拉著他回家,至於那些石頭,自然是叫那大漢給拉走。
待沈父知道沈望舒把沒用的廢材賣了一個多億,頓時瞠目結舌。他算是對這個女兒放下心來,不擔心她以後吃虧了,又覺得歐陽家很倒黴,在背後偷笑了一聲。
如是過了一個多月,就在薛玄依舊沒有離開的意思,叫沈父急得跳腳的時間裡,沈氏珠寶最近一段時間新麵世的
古風首飾受到了很熱烈的歡迎。這些首飾又分不同的價位,一些描金畫鳳的自然昂貴,可是一些款式簡單的,一般人也消費得起。
沈氏珠寶用的又都是最好的寶石料子,引起了很大的轟動。
又有些不願和人同款的,特彆要求定製,一時之間沈望舒就忙碌了起來。
看在那價格不菲的定製費用,她又設計出幾種十分新穎的首飾,更何況有薛玄在,各種寶石原料都十分充足,叫她沒有後顧之憂。
這一忙碌,就忙碌得幾乎忘記了時間,也叫沈望舒幾乎忘記了歐陽家。
最近沈氏珠寶在S市風靡,尋常的中小珠寶公司還好,歐陽珠寶卻被擠兌得不輕,雖然也有一些變革,不過因為缺乏毛料,因此不得不眼看著沈氏珠寶大賺特賺。
高婉寧與歐陽玉買下來的那兩塊買料已經被解開了,解開之後,頓時就叫歐陽老爺子吐了血。
兩塊廢材卻花了一個多億,再敗家也沒有這個敗法兒,歐陽老爺子就算經過大風大浪也撐不住了,不僅自己住了院,還打得歐陽玉也跟著住了院。
至於之前被吹得很神奇,卻虧得歐陽珠寶幾乎吐了血的高婉寧,歐陽老爺子都不想提到這人的名字。
他深深地覺得高婉寧大概是跟自家有仇,不然怎麼有臉虧了歐陽珠寶這麼多錢。
也因歐陽玉的失敗,因此歐陽珠寶公司中,歐陽堂的風頭很盛,他到底掌管公司很多年,就算歐陽老爺子病重主院,可公司在他的手中卻依舊很穩。
他對歐陽玉也並不會趕儘殺絕,隻叫他重新安心在家多讀一些賭石之類的書籍,又削減了他手裡采購毛料的最高金額,之後就把堂弟放在一旁專心地打理公司的事務。他對堂弟並沒有趕儘殺絕,因此公司中的老人,都在背後稱
讚他是個有情有義的兄長。
對堂弟自然可以遷就,可是對一個害的歐陽珠寶破財的高婉寧,歐陽堂就沒有那麼客氣了。
他得了歐陽老爺子的默許,乾淨利落地請高婉寧離開歐陽玉的公寓,自己找地方住去。
歐陽玉這個時候正主院,高婉寧沒法兒跟他見麵,打電話又總是被人掛斷,一時救助無門,不得不先從公寓搬回了自己的家裡。她本想要繼續賭石,可是卻發現自己的眼睛視線變得模糊起來,不僅是看眼前的人,在賭石的時候,甚至看不清那些原石之下翡翠的顏色和種水。
在一次將乾青種的料子看成了冰種,虧了一大筆積蓄之後,高婉寧就不敢再繼續賭石了。
更何況那些曾經的中小珠寶公司的老板,當初都被眼高於頂的高婉寧拒絕過,也同樣對她幾次失敗津津樂道,宣揚得沸沸揚揚。
等沈望舒知道的時候,都傳說翡翠女神其實就是個騙人的玩意兒,歐陽珠寶相信了她,幾乎血本無歸了。
不過沈望舒卻並不在意高婉寧如今過得如何,這個女人是一個很有韌性的人,就算眼下境地艱難,可是隻要她還和歐陽玉要好,總是會翻身的。
她如今的注意力,都在沈父興致勃勃要給自己籌備的慶功宴上。她的設計叫沈氏珠寶大賺,風頭很盛,主打的幾款珠寶一麵世就脫銷,還擦亮了沈氏珠寶的招牌,連S市之外的人都對沈氏珠寶有了幾分了解和興趣。
沈望舒和沈父商討過,在S之外又試探地開設了兩家分店,也是供不應求。
就跟他們賣的不是珠寶,而是大白菜一樣。
沈父如今春風得意,自然是希望把愛女推到眾人的眼前。
因此,雖然或許會被人笑話小人得誌,不過沈父還是張
羅著舉辦慶功宴,給沈望舒慶功。他是說到做到的人,大包大攬將所有的事情都攬在自己的身上,待沈望舒哭笑得想要幫忙的時候,卻被薛玄攔住了。
這人在沈家住了這麼久,前段時間沈望舒忙碌得厲害,因此多少疏忽了他,薛玄那時隻是貼心地沒有什麼不快,可是眼下沈望舒空閒了下來,他就露出了幾分哀怨。
冷著臉的冷峻青年究竟是怎麼用那張英俊的臉做出哀怨表情的,沈望舒想想都覺得有趣。
“這回忙完了,我好好兒陪你。”她被薛玄堵在通往自己房間的走廊上,笑著對薛玄承諾。
薛玄垂了垂眼睛,對沈望舒比了一個三的手勢。
“第三次這麼說了。”他幽幽地說道。
他手中握著那麼多的生意,本該是最忙碌的,可是看起來卻似乎是沈家最清閒的人。
沈望舒就忍不住露出了抱歉的表情。
她知道這段時間冷落了薛玄,也知道薛玄明白自己,不會對自己抱怨,可是這並不是自己能夠肆意無視薛玄心情的理由。她對薛玄是有愧疚的感情的,見他眼巴巴地看著自己,忍不住抬起了手,用手指勾勒他臉上那冰冷的線條,輕聲說道,“這一次,不會再食言了。”她見薛玄黑沉的眼睛頓時就亮起來,自己的心情也忍不住愉悅起來。
“慶功宴上,你願不願意和我一起?”她抬眼笑著問道。
她和薛玄在談戀愛,這個沈父知道,沈母知道,薛玄的保鏢們知道,可是外界知道的卻並不多。
歐陽老爺子倒是知道,可是他又不是缺心眼兒,嚷嚷出去叫沈家揚名。
因此,沈望舒十分想叫自己和薛玄的感情,也叫大家知道。
“好!”薛玄的眼睛明亮光彩得叫人心神搖曳,其中的喜悅,叫沈望舒的心裡隱隱酸澀。
“叫大家都知道,我是你的,你也是我的。”她眼前晃動的是阿玄幾世的深情,忍不住將額頭抵在這個對自己癡心不改,執著得叫人心疼的青年的肩膀上,輕輕地說道,“咱們的感情,叫他們都知道。”
她希望她和薛玄之間的愛情被人所知,叫所有人都知道,她身邊站著的這個男人,是她最心愛的人。她希望給感情一個明確的交待,希望薛玄可以得到自己公平的愛情。
這是她唯一能為他做的事情了。
“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薛玄的眼睛落在她手腕上那個小小的金鎖上,輕聲卻滿足地說道。
她承認了自己是她的愛人,這比什麼都叫他高興。
薛玄忍不住俯身,握住了沈望舒的手將她壓在牆壁上,垂頭看她的嘴唇近在咫尺,不再遲疑,俯身就吻了上去。
她身上似乎還帶著方才曬了太陽之後暖暖的香氣,叫浸淫黑暗太多年的薛玄,感到溫暖。
他把自己微冷的嘴唇在她柔軟的紅唇上研磨輾轉,想要更多更深切的擁有,不由將手落在她的腰間輕輕地摩挲了起來,感到手下的嬌軀都在輕輕地顫抖,他的嘴角迸出低低的笑聲和喘息,正要得寸進尺地再進一步,卻聽到樓梯口傳來了上樓的聲音,急忙鬆開了自己的手,飛快地給沈望舒整理淩亂了的衣裳。
他一邊給沈望舒拉扯被自己掀開的衣角,一邊見沈望舒的眼角發紅,嘴唇水潤,一張臉豔若桃花,又忍不住有些得意。
她的目光瀲灩多情,卻都是因他而起。
“你們怎麼站在這兒?”沈父最近十分風光愜意,腳底下走路都虎虎生風,見了薛玄與沈望舒站在走廊上默默看著自己,頓時露出幾分疑惑。
他的眼睛落在沈望舒格外紅潤的嘴唇上一瞬,頓時冷哼了一聲,卻什麼都沒有說。
“伯父在忙什麼?”薛玄問道。
沈父是個不喜歡占便宜的人,就算他在追求他的女兒,可是沈氏珠寶從薛玄手上取貨,卻從都不肯白拿。
沈父堅持明算賬,應該多少錢,就給薛玄多少錢。
這樣的品性,還是很叫薛玄佩服的,況且他要娶走的是沈父多年好不容易養大的女兒,自然是該恭敬一些。
“慶功宴上要用的東西。”沈父一提這個頓時眼睛微微一亮,對沈望舒說道,“我要邀請了歐陽珠寶的人,上回咱們看他們風光,這回禮尚往來,叫他們知道,他們失去了多麼珍貴的珍寶!”
不把他的女兒當回事兒,拿金玉做頑石的睜眼瞎們!這一回沈氏珠寶大出風頭,首席設計師卻偏偏是當初這些混賬不屑一顧的人。他得叫他們過來親眼看到沈望舒的風光
,叫他們都知道,他們究竟失去了什麼。
沈父要叫他們後悔,叫他們回頭一想到,就捶胸頓足。
比起那個什麼高婉寧,他的女兒才是真正的明珠。
“什麼?!”薛玄頓時臉色就不高興了。
他可是還記得呢,歐陽玉曾經差點兒和沈望舒訂婚。
不過他不過是小小地嫉妒了一下,眼睛一轉,不知想到了什麼,沒有反駁。
“算了,何必見他們叫自己看了礙眼。”沈望舒理解薛玄的心情,就對沈父溫聲說道,“他們的日子不好過,叫他們知道咱們過得好,就足夠了。”
她並不希望歐陽玉冒出來妨礙薛玄的心情。
“這…”沈父遲疑了一下,見沈望舒美麗的眼睛不時地落在薛玄的身上,知道這是女兒心疼薛玄,心裡嫉妒地繼
續哼哼了兩聲,不過顯然未來女婿的心情比什麼都重要,點了點頭就說道,“那就算了。歐陽老頭最近對我很不客氣,我也懶得叫他們來,萬一搞砸了你的慶功宴怎麼辦?”
他心裡正將歐陽家的人都抹去,想著多邀請幾個有名望的人家來,卻見薛玄低低地咳了一聲。
“怎麼了?”沈望舒笑問道。
“叫他們來。”薛玄說道。
“會叫你不開心的。”沈望舒不願薛玄勉強。
“誰都可以不來,那個歐陽玉,一定叫他來。”什麼叫念念不忘呢?薛爺如今還記得歐陽玉的名字,就是念念不忘了。
他眯起了眼睛,似乎這個名字會被他刻骨銘心記住一輩子,壓了聲音在沈望舒的耳邊低沉地說道,“叫他知道他失去的是世上最好的姑娘。叫他看見我站在你的身邊,”
他微微一頓,這才暴露了自己的真實目的,有些得意地說道,“叫他知道,他再也沒有機會了!”
“你說了算。”沈望舒忍著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