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 你又願意了?”沈望舒一直以來都很抗拒帶著阿玄前往幸存者基地。
不僅是擔心阿玄傷害人類, 更多的其實是擔心人類傷害阿玄。
南嵐覺得自己都看透這個自私的小丫頭片子了。
因此, 當沈望舒親口提出要帶著阿玄一起過去, 南嵐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沈望舒微微笑了, 把阿玄的手從可憐的被戳得歪歪斜斜的電台上拿下來握在手裡, 很淡定地說道, “隻不過是去看看情況。如果管理寬鬆的話,可是帶著阿玄去住,如果查得嚴, 我和阿玄就住在外麵。”她見識到了高級喪屍的能力,就知道彆墅是不足
以抵抗喪屍的。
阿玄雖然可以和高級喪屍戰鬥不落下風,可是彆墅裡的人太多了。隻護著沈望舒一個還可以, 想要護住全部…
真以為阿玄是喪屍皇啊?!
更何況, 沈望舒也舍不得叫父母為了自己,擔驚受怕地過日子。
雖然幸存者基地的生活也不是很完美, 可是安全性來說, 確實是堅不可摧的堡壘。
至少這個世界的最後, 基地都沒有被喪屍摧毀。
她心存僥幸, 想要試一試, 能不能和大家住在一起。
“不怕他吃人了?”南嵐叼著香煙漫不經心地問道。
“阿玄不吃人。”沈望舒淡然地說道,“更何況, 他想要吃人,和在不在基地關係不大。”
“什麼?”
“這世上還有幾個能阻攔阿玄的異能者?你不也不是阿玄的對手麼。”阿玄現在不吃人全靠自己本身的壓抑, 沈望舒對阿玄的信心比任何時候都要強烈。
他進化的速度比人類更快, 連南嵐都不是阿玄的對手。如果阿玄真的要吃人,那就算不進入基地,想吃飽了也是一件很輕鬆的事情。更何況,阿玄能夠說話了,雖然隻能說出一個字,可是沈望舒還是看到了希望。
她隻覺得如果有可能,會不會阿玄會恢複理智?
她希望阿玄能夠重新清醒過來。
南嵐也噎得夠嗆,哼了一聲不說話了。
那什麼…異能者打不過喪屍,在喪屍的爪子底下苟延殘喘,還在抱喪屍的大腿吃軟飯什麼的…
真的太不異能者了!
不過她對阿玄早就改觀,也沒有什麼敵意,在心底是把阿玄當做沈望舒的丈夫的,因此就點了點頭。
她看了一眼似乎聽懂了沈望舒的話,已經撲過去壓住沈望舒舔來舔去的喪屍,抿了抿嘴角露出一個異樣的表情,趁著寧父寧母在一旁說話沒有留意的時候,
從口袋裡摸出了一把小東西塞進了沈望舒的懷裡,含糊地說道,“給你的,好好兒收著,”她又露出一點尷尬來。
沈望舒下意識地垂頭,嘴角一抽。
是一把套子。
似乎南嵐搜集的時候很馬虎隨意,那什麼關於形狀顏色顆粒的…應有儘有。
“你真貼心。”她厚著臉皮收好了。
南嵐沉默了一下,竟然無言以對。
“這個時候隻需要微笑就可以了。”沈望舒好心地提點她,從容可愛的樣子,不知道的,還隻會當南嵐給她的是一包口香糖。
南嵐冷著臉看著曾經溫柔羞澀的好朋友變成了一個厚臉皮的家夥,心情十分複雜地扭過了頭。
她看見阿光趴在自己的沙發扶手上,尖尖的下顎壓在軟軟的沙發上,清秀的眼睛可憐巴巴地看著沈望舒,那失望與留戀明顯得想不忽視都難,頓時皺了皺眉頭,壓低了聲音對阿光說道,“她已經有丈夫了!”當第三者是沒有前途的,南嵐的表情就十分嚴厲,警告著阿光。
清秀的少年抬頭,用茫然的表情看著她。
“天涯何處無芳草。”南嵐伸出手安慰了一下戀慕了自己好友的少年。
說起來寧柔長得清麗如水,為人又溫柔可愛,確實很招人喜歡。
隻可惜在喪屍這一棵樹上吊死了。
“不是啊老大…”阿光是個聰明的少年,頓時就想明白南嵐誤會了什麼,弱弱地伸手說道,“我就是心疼她…”
他才指了指沈望舒,就見南嵐用憐憫的表情看著自己,秀麗的眼睛一轉,頓時黯然神傷地說道,“老大,我很難過。”他好不容易收集來的套子竟然全都被送出去了,能不心疼麼!少年的眼裡閃過了晶瑩的淚花兒,哽咽著撲進了南嵐的懷裡,用力地蹭來蹭去。
如果換個時候,這麼不爺們兒的樣子一定會慘遭毆打。
不過南嵐想到少年剛剛失戀,忍了忍,容忍了這少年在自己的懷裡磨蹭。
阿光的眼睛幸福地眯了起來。
一旁的阿玄看到,很鄙夷地嘶吼了一聲,趴在沈望舒的懷裡,一動不動。
沈望舒含笑給他順毛,白皙的指尖兒搓弄他的黑發,不時地垂頭親一口。
喪屍得意地對清秀少年嘶吼著。
“可惡!”這明顯是示威,阿光頓時磨牙,如果不是實力不夠,一定一光係異能拍在這喪屍的臉上!
“小人得誌,管管你老公。”少年才失戀,都怎麼慘了,這隻喪屍還窮追猛打的,南嵐頓時就看不下去了。
雖然她對阿光淡淡的,覺得這小子心眼兒特多,不過到底是自己的小弟,小弟被人欺負,做老大的必須要出頭是不是?她哼了一聲,伸出手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見他哇地一聲哭了出來,把頭埋進了自己的懷裡,雖然隱約覺得這哭聲浮誇的厲害,還是勉強擠出了一點溫柔給他。
“阿玄其實很懂事的。”沈望舒揣著一口袋的套子,心滿意足。她戲謔地看了從南嵐的懷裡露出一隻乾打雷不下雨的眼睛的少年,挑眉,卻沒有戳穿,隻是施施然地帶著起身之後挺起胸膛格外英挺的喪屍回去休息了。
她願意帶著阿玄去基地看一看,並不是隨意想到的。她也想到,如果基地真的很嚴格地排查幸存者,那麼就不要帶著阿玄一起去涉險,她既然都點頭了,家裡也沒有反對的聲音。
說到底,寧父和寧母堅持留在彆墅,也是為了她和阿玄。
這一世的幸存者基地和上一世的沒有兩樣,連地點都沒有改變,沈望舒和南嵐研究了一下地圖,就選擇了離彆墅最近,出了彆墅就有一條公路直通那裡的旭日基地。
這麼名字帶著幾分生機,沈望舒也很喜歡。
臨行前,她和南嵐一起再次去和彆墅區的幸存者見麵,將基地的事情告知,這些幸存者大多都不願離開安全的彆墅區前往更遠的基地,更何況雖然旭日基地聽起來很近,可是這一路上喪屍的襲擊是不可避免的,死在路上的概率很大,許多人寧願守著彆墅區,也不願去冒險。沈望舒並沒有多勸說這些要留在彆墅區的幸存者。
雖然她和南嵐都是異能者,可是也不能完全保證,一定會保護好他們。
一旦答應了彆人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她不能擔保自己不會失誤,就絕不會信誓旦旦地對人打包票。
不過如果留在彆墅區,當喪屍越來越密集,食物緊缺得厲害,令幸存者生存的空間就會越來越小。
她提了提這個問題,見這些幸存者都不願聽自己的話,就不再多說。
隻有兩家和寧父從前走得很近的鄰居,考慮了一下願意和沈望舒一家一起前往基地。
他們自己有車,也有一點食物,也言明如果真的喪屍太多不能分心的話,沈望舒可以不救助他們,生死憑天命。不過是兩家人,沈望舒和南嵐都覺得人數少
還能夠護住,然而想到阿玄的不同,隻不過是含糊地答應,卻不會叫他們和自己走得太近,以免叫阿玄暴露。沈望舒之後就整理了一番彆墅。
她把所有能夠利用的物資都放進了空間,連之前宋希要寧柔買下來的汽油也都收好。
她開出了宋希當時要買的越野車。
南嵐和阿光帶著寧父寧母一輛車,剛剛吸收完畢晶核的能量,似乎又變得更強壯了的阿土和沈望舒與阿玄開另一輛。
阿玄被沈望舒換了一身兒黑色的運動裝,麵無表情地牽著沈望舒的手,沒有多餘的動作。
看在彆人的眼裡,也隻是一個冷淡寡言有些蒼白的普通男人而已。
那兩家幸存者已經上了各自的車等待出發,阿土坐在駕駛位上,偏頭就看見冷漠冰冷的男人上車以後就變身,撒潑打滾兒地在沈望舒的懷裡要求表揚。他感興趣地看了一會兒,這才運用自己的異能將遮蔽了彆墅區外的土堆分開,幾輛車穿行過後,就又將土堆閉合。他一邊開車一邊看阿玄揪著沈望舒的衣袖比比劃劃的樣子,凶巴巴的大臉上就露出了一個沒心沒肺的笑容。
“很好笑麼?”阿玄比從前更聽話一些,沈望舒叫他不要在幸存者麵前露出異樣,他就真的忍得住不要動彈,沈望舒就笑著喂了他一枚晶核。
喪屍吃了晶核意猶未儘,冰冷的舌尖兒卷著沈望舒纖細的指尖兒,不停地□□。
沈望舒覺得有些癢,笑著動了動手指,喪屍立刻抱
著她的腰跟上來繼續舔。
“不是,就是覺得我能活著,挺感謝阿玄的。”阿土就笑嗬嗬地說道,“要不是那麼多的晶核,我可不是老大和阿光那樣的天才,沒準兒早就死了。”
他異能升級後也有了信心,拍著胸脯說道,“寧小姐,你和老大是朋友,對我也好,你放心,以後有老土護著你,肯定不叫人欺負你!”他就和一個暴徒一樣,似乎土係異能者還能自動長高,配合臉上扭曲的表情,真的特彆嚇人。
“那以後就麻煩你了。”沈望舒最喜歡這種送上門的打手,笑眯眯地說道。
前方南嵐在開頭車,沈望舒的車在中間,最後是那兩家幸存者。最前方的越野車承受的壓力很大,雖然公路上的撞碎的各種車輛已經被清到了一旁的農田裡
,可以叫人通行,不過兩側蜂擁而來的喪屍也把道路擁堵得水泄不通。最前方的越野車直麵喪屍,沈望舒眯起了眼睛,就看見前方有大片大片的光芒在向著各處播撒,將四麵八方的喪屍全都淨化成了塵埃。
她一路上看著地上那些亮晶晶散落的晶核,心疼得無以複加。
不過這個時候是不能停車把晶核都收集起來的,她偏了偏頭,叫阿土繼續開車。
“舒。”阿玄留意沈望舒的表情,發現沈望舒很心疼的樣子,戳了戳她,又指了指外麵的晶核。
他表示自己可以跳下去把晶核收集起來再追上來,那些喪屍又不會圍住他把他吃掉,可是沈望舒想到後麵還有兩家幸存者,就笑眯眯地搖了搖頭。她拍了拍喪屍懷裡一個大大的背包說道,“已經足夠了。以後
缺了晶核咱們再收集就好。”阿光異能這麼強悍,以後就不需要他家喪屍奔波勞累了。
都交給光明者,叫他威名遠播不好麼?
當然,未來的光明者大人還在賣力地工作,完全想不到日後自己悲催的生活。
喪屍沒有做出自己的貢獻,有些不高興。
他推了推沈望舒,見她偏頭親了自己一下之後就專注地看起了手裡的地圖,頓時就感到被無視了。
他吼叫了兩聲。
蹭了蹭沈望舒。
又討好地把晶核送到沈望舒的嘴邊,卻沒有得到回
應,頓時嚎叫了起來。
他把沈望舒抱在懷裡,緊緊地不肯鬆開,見她無奈地微笑看過來,卻又嘶吼著偏過頭去表示自己生氣了。
他用灰白的眼睛不時地看沈望舒一眼,見她笑吟吟地看著自己,更加用力地偏頭。對於要求被重視的喪屍,沈望舒當然願意答應他,把地圖丟給前方的阿土,她就把自己蜷縮進了阿玄的懷裡,抱著他的腰肢閉上了眼睛。她安然地睡在自己的懷裡,喪屍頓時得意洋洋,垂頭小心地用手指勾起一旁的毯子給她蓋上。
她安靜的睡顏就在他的眼前,喪屍高興地看著,不知為何,突然呆滯了一下。
他的腦海裡,飛快地閃過一個陌生的女人穿著一件很單薄的衣裳勾著一個男人脖子安睡的畫麵。
那女人很陌生,可是卻有一種氣息,叫喪屍感到很熟悉。
和懷裡的沈望舒一模一樣。
喪屍呆滯了一下,他似乎感到很奇怪,在那畫麵消失之後,還四處張望著在車裡尋找了一下。他什麼都沒有找到,似乎憑空出現的畫麵,叫他有些不安地抱住了懷裡的溫熱。他小聲兒地咕嚕咕嚕地叫著,卻不敢把沈望舒吵醒,唯恐她張開自己的眼睛,也那樣消失不見了。前麵的阿土正在專心致誌地開車,喪屍偏頭想了想,用自己修長的腿揣了揣阿土的座位。
沒有叫他離自己遠點兒,喪屍的臉就扭曲了一下。
他有些躁動,有些不安,抱著沈望舒的時候會安心,可是卻又有莫名的焦躁。
阿土的車座被他踹了兩腳,不敢招惹,默默地往前動了動,安靜如雞。
天知道…這喪屍不會突然大發雷霆,想要吃個異能者溜個縫兒吧?
阿土老實得不能再老實。
他大氣兒都不敢喘,一直憋到沈望舒醒過來。
柔弱的女子在冷硬的喪屍的懷裡醒過來,如果不是喪屍正惡狠狠地看著自己,阿土其實覺得這畫麵還挺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