醜夫(七)(2 / 2)

快穿之炮灰有毒 飛翼 18707 字 2024-03-13

“他是武將,兒臣記得您內庫裡有一金絲軟甲,刀槍不入,水火不侵,正合適他呢。”沈望舒建議道。

女帝被噎住了。

“那軟甲朕隻有三件。”

“我隻要一件就夠了。”沈望舒覺得自己非常貼心懂事。

難道這個時候女帝還要說一句感謝麼?她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真是一個閨女三個賊啊。”

她可算明白這句話的道理了。

“給吧給吧。”金絲軟甲是非常有用的東西,大婚之後方玄還要繼續在軍中廝混,沒有防身的東西怎麼行呢?雖然鎧甲很重要,不過誰都不嫌棄自己身上的防禦多不是?

更何況軟甲貼身,穿起來也不影響什麼,沈望舒覬覦很久了。她當然知道女帝對自己的喜愛中夾雜了很多的因素,不過既然女帝願意寵,她為什麼要清高的不要呢?鳳君的確是因女帝而死,不過連大皇女都老老實實地管女帝叫母皇呢,沈望舒又何必對女帝心生疏遠?

因此她對自己的撒嬌沒有一點兒心理壓力。

“給了給了。”不給就得被磨一整天,女帝很無奈地擺了擺手。

她看了一眼頓時喜上眉梢的沈望舒,又忍不住揉了揉眼角。

看鸞王對方玄的上心勁兒,有時候還真是滿嫉妒的。

沈望舒這才歡呼了一聲,扭頭,仿佛才看見林貴君一般,好奇笑問道,“貴君怎麼趴在地上?衣衫不整形容淩亂,你這白頭發都露出來了啊。”

在林貴君驟然發白的目光裡,她指了指他頭上的隱隱的斑白,這才與女帝長長歎息說道,“自古名將如美人,不許人間見白頭,古人誠不欺我。當年貴君何等風采,這才幾年,竟白發都長出來了,風華不再,真是令人唏噓。”

她看起來不過是隨口說說,卻戳中了林貴君的心事。

不僅戳中了林貴君的心事,她竟然還在女帝的麵前給曝光了一下。

如果說目光能夠殺人,鸞王殿下肯定已經被林貴君千刀萬剮。

“是啊。”女帝冷淡地說道。

她眼裡的無情令人心寒,令人想不到當初她是如何寵愛林貴君的。

當然,要跟帝王講真感情,那真是吃飽了撐的。

“隻是我覺得貴君穿這身兒不好看。”沈望舒戲謔地看

著林貴君身上的青衫,笑著對女帝繼續說道,“叫兒臣說,青衫也分人呢。不說彆人,大姐夫穿起來就好看極了,叫人心折。人人不同,何必非要穿一樣兒的呢?我家阿玄,我就不逼他穿什麼青衫扮什麼公子如玉,隻穿一身鎧甲,威風凜凜,才是他最好看的模樣兒。”她笑眯眯地說著話,似乎完全沒有惡意。

然而女帝卻深以為然,想了想方才帶著幾分回憶地說道,“倒是你父君穿這個,比蕭王君更好看些。”

她其實經常在鸞王的麵前提起鳳君,畢竟鳳君又不是禁忌的人物,然而沒有哪一次,如此時一般令林貴君感到痛苦。

他伏在地上聽著自己不及鳳君的話,隻覺得心中都在流血。

“這就是東施效顰了。”沈望舒一本正經地說道。

“東施效顰?”

沈望舒迎著女帝好奇的目光,不得不講述了一下東施效顰的故事,其中還不得不苦逼地把那絕世的美人兒性彆給含糊了一下,不然若知道男人竟敢比女人還強悍,女帝還不燒了她這個異端啊。

不過這其中的風流故事還是令女帝覺得有些趣味兒,遙想了一番方笑著說道,“你看的話本子還真不少。隻是朕想著,若這世上當真有西施這等美人,朕當迎入宮中,好生憐愛,萬萬不叫美人吃苦。”

沈望舒後背心兒一涼。

那個什麼…寵愛西施的那誰誰可是亡了國的。

且,人家那是女人,女帝要怎麼憐愛呢?

她乾笑了一聲,含糊地說道。“兒臣不愛上朝,當然多看些話本子打發時間。”

女帝微微頷首,也不斥責沈望舒沒出息,冷眼看住了垂目不語的林貴君。

“回去好好思過,今日你品行不端,看在這些年來你勉力侍奉,朕饒了你。隻是再有下一次,彆怪朕送你去冷宮醒醒腦子!”女帝冷冷的說道。

沈望舒就笑了笑,溫聲說道,“二皇姐心裡,林貴君最要緊了。若知道貴君為母皇傷了,隻怕要心疼掛念。看在二皇姐的份兒上,母皇就網開一麵吧。”

她的聲音溫柔,然而林貴君卻駭然抬頭,仿佛見了鬼一樣看她。

這還是廢物點心的三皇女麼?

當然,三皇女如今依舊是喜歡享樂的人,可是她在女帝麵前的種種言行,卻與從前不一樣了。

提起二皇女對林貴君的關切,女帝就帶了幾分不悅。

就算是她這做母親的病了,也沒見二皇女有什麼緊張。然而前些時候林貴君不過是暈厥,二皇女就忙不迭地進宮

來看。

隻怕在二皇女的心裡,生父可比君母要緊多了。

“退下吧。”她的表情更加冷淡,也不在意沈望舒說了話就在一旁把玩手中的一枚玉佩,悠閒極了,看著林貴君冷冷地說道,“注意你的分寸!”她難掩厭惡,雖然看似不過是林貴君衝撞了她的威嚴,然而沈望舒卻門兒清,不過是林貴君老了,色衰愛弛,因此女帝想要換個愛寵罷了。

一旦恩寵不再,就算打扮得花枝招展也同樣是錯的。這一刻沈望舒甚至都不知道,到底是鳳君幸運些,還是林貴君幸運些。

鳳君死在自己最好的年華,因此所有的不好都慢慢淡去,隻留下了女帝心中時不時的回憶。

曾經寵冠六宮的林貴君春風得意,可是慢慢地老去,所有的愛憐,都化作了如今的不耐。

那此時那個正側坐在女帝身側,風情萬種的柔君,又會有幾日的得寵呢?

沈望舒有些意興闌珊。

她現在什麼都不想,就覺得趕緊弄死二皇女就完了。

左右上輩子二皇女坑死大皇女姐妹,如今也該她還回來了。

“彆忘了給兒臣賜婚啊。”沈望舒懶得理會柔君對女帝的柔聲安慰,自己去內庫摸出了金絲軟甲,又摸走了一對兒龍鳳玉佩,喜笑顏開地再三叮囑了女帝一番,這才走出了宮中。

她才出宮門,就見方玄正靜靜地立在一側的宮牆下。

紅紅的宮牆高聳,這安靜沉默的男人垂目不動,與宮牆的靜默融為一體。

沈望舒臉上露出淡淡的喜色。

誰不喜歡自己出門,就發現愛人在等著自己呢?

快步走上前,沈望舒笑容滿麵地牽住了方玄粗糙的大手。

這其實是一件非常不規矩的事情,可是方玄卻隻覺得心中心悅,甚至都不在意自己的名聲。他隻是垂頭看著自己和沈望舒十指相扣的手,看她滿不在乎自己的粗糙,看她逆著天光對自己璀璨一笑,一時間空蕩蕩的心底都滿足了。他還看見這美貌端貴的女子開心地對他說道,“母皇要賜婚了,我們要成親了喲。”

她眉眼兒之間的炫耀,叫人忍不住嘴角微微勾起。

“我真的可以嫁給你?”方玄隻怕自己是在做夢。

他唯恐夢醒了,眼前的一切,不過是自己的癡心妄想。

夢…

不知為何,方玄在想到這一句的時候,身形猛地一顫。

他的眼前仿佛閃過一道熾烈的火光,火光之中是…

“必須能嫁給本王啊。”沈望舒沒有看到方玄眼中的刹那的空茫,嘴角抽搐,頗有喜感地說道。

那個什麼…這一回竟然是阿玄要嫁給她了。

很好,這很女尊啊。

她微微一頓,正要描述一下自己經曆千辛萬苦才得賜婚,務必要求方玄日後要聽自己的話,對自己好點兒,卻發現方玄的愣神兒。她忍不住推了推他,看到這男子似乎重新回神兒一般怔怔地看著自己,突然心中生出了一種莫名的感覺。她在他的眼前晃了晃,見他默默地大著膽子握住了自己的手,和他持手相對,這才溫聲問道,“可有疑難?若有,隻來與我說。我們日後是夫妻,什麼事情都要一同麵對。”

“我覺得我看到了兩個人。”阿玄輕聲說道。

大概是阿玄前幾世的記憶了,之前的幾世,同樣有阿玄慢慢將從前的記憶想起的時候,沈望舒點了點頭,笑著說道,“或許,咱們就是幾世的情緣。”

“情緣…”方玄沉默了起來。

不…那畫麵裡的人影模糊,可是他卻感受不到那兩個人之間有任何愛意,甚至…他覺得那其中的一個人是自己,而另一個身材高挑高大的人,並不是眼前對自己笑彎了眼睛的女子。

那是一個男人,在對他叮囑什麼。

他垂了垂眼睛,用力握住那柔軟的手。

那兩道人影模糊,可他卻從直覺裡,完全不想看清那兩個人的模樣兒。

不能忘,一定不能忘…可是他想忘記。

不管是什麼。

“我們會在一起。”他低聲說道。

“我們當然會在一起。”這可是女尊世界!她可是尊貴的鸞王殿下!方玄想要變心,有難度呢。

沈望舒有些得意地蹭了蹭男人的手,看他順從地跟在自己身邊往宮外走,頓時神氣活現地說道,“以後嫁給本王,要知道三從四德,要知道妻主才是你頭頂上的天呢!”

她高高地仰著頭,露出一副狡黠的樣子,方玄看著光彩奪目的愛人,隻覺得滿心的歡喜與戀慕。他心裡柔軟得仿佛一池春水,那些方才的晦暗全都不見,眼裡隻能看到自己的愛人。他輕輕地點頭,“嗯。”

“嗯是什麼意思?”女人麼,成婚之前還要裝一裝殷勤,能成親之後,當然原形畢露了。

左右男人騙到手,他也不能改嫁了不是?因此鸞王殿下格外地厲害。

“三從四德。”方將軍老老實實地說道。

“不僅三從四德,還得努力工作…當差,多賺銀子給本王花銷,知道了麼?”

“知道。”方將軍沒有把寶劍砍到這女人身上,而是繼續乖巧,真是非常難得了。

軟飯硬吃,就是這麼個情況了。

沈望舒就哼哼了兩聲,一雙嫵媚的眼斜斜地掃了一眼格外聽話的男人,滿意了,繼續牽著男人就走。他們走到了外麵,沈望舒這才問道,“怎麼從皇姐的王府裡出來了?我還想回去和皇姐說說話兒呢。”

她頓了頓,停住了腳步抬頭,看著沉默寡言,換句話說就跟木頭似的一點兒情趣都沒有,換到彆人家裡隻能當擺設的男人輕聲說道,“我對你好,隻怕京中會有閒話,說我是衝著你手裡的兵權。”

“你不是那樣的人。”方玄劈口打斷。

他甚至不願意聽到彆人對愛人的這些懷疑。

他覺得這些懷疑同樣是對愛人的侮辱。

“你是真心待我,並不是因我手中的兵權。”方玄隻要想一想這些侮辱都覺得無法忍耐,他沉默了一下,方才低聲說道,“不過我手中的兵權能夠額外幫助你,這是我和你的好處。真心是真心,兵權是兵權,我都明白。”

他本就是一個有些木訥的男人,因此說出的話,換了另一個人恐怕不明白。沈望舒卻什麼都聽明白了,她笑了笑,點頭說道,“等皇姐得了大位,咱們就出京去,到時候天南海北,隻有我們倆。”

方玄默默地記下,輕輕點頭。

“以後離二皇女遠點兒,煩她!”沈望舒不忘記自己還有個情敵呢。

方玄突然動了動嘴角。

“怎麼了?”沈望舒突然好奇地問道。

高大威武的男人沉默著低下了頭去。

他覺得有些為難。

“皇姐肯定又乾壞事兒了!”沈望舒很有經驗地說道。

大皇女看似溫和端靜,其實該乾的壞事兒沒少乾,沈望舒隻能說,大皇女這輩子唯一一點兒良心都用在自己和蕭王君的身上了。

當然,如今多了一個吃奶的蕭王長女。

方玄有些躊躇地動了動自己的身子。雖然他同樣不喜歡自己的愛人被彆的男人覬覦,可是他一向寬厚,無法對自己的情敵產生幸災樂禍的情緒,當然,若叫沈望舒說,方玄簡直是所有阿玄中僅有的良心了。

她看著這個難得的良心,見他猶豫,就哼笑了一聲說道,“才從皇姐王府出來的時候,她□□叨老二和那個念玉呢!我想著,隻怕是這倆有事兒,是不是?”

方玄眨了眨眼睛。

這就是是的意思了。

沈望舒再次想了想,又覺得無所謂。

二皇女跟念玉本就是老相好兒,有個什麼算得了什麼?

更何況大皇女若真的成全這兩個人,也算是有情人終成眷屬了。

上輩子這倆不愛得要死要活,最後念玉還做了鳳君麼。

她覺得大皇女罕見地乾了一件大好事兒,因此全不在意,想了想,唯恐方玄和自己公然親熱叫人詬病,又厚著臉皮往大皇女的王府上去了。然而才走到大皇女的王府,看見大皇女笑眯眯地迎出來,就看見蕭王府上一個管家快步

走到了大皇女的身邊,低聲說了什麼。

大皇女微微挑眉,嘴角勾起了一個淡淡的笑容,看著沈望舒溫聲問道,“要不要去彆院看看?”她頓了頓,露出淡淡的譏誚。

“這一回,老二的府上也該多個男主人了!”

然而大皇女卻不知,她在幸災樂禍時,二皇女同樣對著精致美麗的少年露出一個智珠在握的笑容。

“以後有機會看見老大,把香點上給她聞聞。”

透著甜膩的粉紅色的香料,映照在少年幽怨的眼中。

被心愛的女人推給彆的女子,想沒想過少年纖細敏感的一顆心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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