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俗話說得好。
人不要臉, 天下無敵。
當東方總裁連臉都不要了的時候, 思佳麗就算有著嶽母這等威嚴, 竟然都拿他沒轍了。
哭著喊著要住到彆人家裡的萬億總裁, 天底下大概也就東方玄一個了。
南宮成正板著手指頭在一旁數兩個女人的嫁妝呢, 聽到了這個, 頓時驚呆了。
如果早知道不要臉還可以和自家心上人不分開, 之前為了妻子對自己冷淡而生出的種種痛苦,如今想來都是白瞎了啊。
怪不得人家是總裁,自己卻隻能被親兒子趕下台呢。
南宮成心裡就對東方玄很親近了, 畢竟在他的心底,思佳麗的女兒和自己的女兒沒有什麼分彆,說句不好意思點兒的話, 東方玄也算是自家的女婿呢。他覺得東方玄如果能住在自己家裡挺好的, 起碼自己這個便宜嶽父還可以多跟他學幾招兒,還彆叫妻子哪天又不開心了, 跟自己分手啊。
因此南宮成就急忙勸妻子道, “看在東方總裁有心, 咱們也不好太苛刻了。”
“兩位是長輩, 叫我阿玄就好。”少年一笑, 柔軟而羞澀。
不過乾出的事兒就不是很羞澀了不是?
思佳麗沉默了一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她不樂意自己的女兒被人說住在男方家沒有身份兒, 可是這男方這麼上杆子…
“媽。”沈望舒湊到母親身邊,努力撒嬌。
“我聽說你家裡還有一位長輩。”思佳麗是一個想得很多的女人, 雖然對東方玄喜歡自己的女兒很開心, 卻不願意他為了女兒叫自己的家裡對女兒生出不滿,遲疑地說道,“長輩恐怕會害怕孤單,你如果和小純住在這兒,長輩豈不是無人承歡膝下?你彆嫌我說得難聽,長輩會不會覺得咱們小純…勾著你不孝順長輩啊?”
以後女兒是要在東方家過的,她真的不願意東方家有對她不滿的。
羞澀的少年欲言又止。
阿夜暗中抿了抿嘴角。
“是爺爺叫我和舒…小純住在一起的。”
東方老爺子知道沈望舒不回東方家住了,才親近幾天就分居,頓時大驚!
這在老爺子的眼裡,是要掰的節奏啊,就算不掰,不過
這小情侶的分開得遠了,就每天上學才看見,沒準兒什麼時候孫媳婦被人挖了牆角怎麼辦?畢竟這年頭兒,隻要鋤頭好,沒啥牆角挖不倒啊。老爺子的心裡,自家孫子正在嗯哼啊,一看就是要被甩。
老爺子挺喜歡孫媳婦的,決定叫孫子厚著臉皮跟著人家住。
如果不嗯哼了,生米煮成熟飯啥的也挺好的。
連半夜爬人家窗戶都是老頭兒也想的招兒。
不過這些話不僅東方玄,連阿夜都不敢往外說,不然知道東方家有這麼一個瘋瘋癲癲的老頭兒,那還不等著分手啊?
“老爺子真是一位明理的人。”思佳麗感慨地說道。
“改日咱們也該拜訪一下老爺子。”東方老爺子雖然瘋瘋癲癲,喜歡各種角色扮演,不過在外還是很正常的,南宮成本來也沒有什麼機會和老爺子在一起,因此還覺得老
頭兒不錯。他還感慨地回想了年輕時自己遇見了東方老爺子的那幾麵的風情,這才對東方玄熱情地說道,“往後咱們都得是一家人,也得好好兒見個麵,正式地說說孩子們的事兒。”
還有南宮香,既然以後要和阿夜在一起,也得叫老爺子知道啊。
東方玄嘴角笑容一抽。
他默默地想到今天晚上盛唐風骨不在,正在家中奸詐叫著“拿喜兒抵債!”的老地主了。
“以後訂婚之後,有的是機會。”他含蓄地說道。
等訂婚之後,這嶽母不能反悔了,再叫她去見自己爺爺。
“爺爺在家正叫人預備訂婚的東西,您都不用擔心。倒是阿夜…該帶南宮小姐回東方家給老爺子見見。”
東方玄的話,叫抱臂靠在牆角的阿夜默默地將自己隱藏進了夜色裡。
他也想到家裡那精神抖擻,到處亂竄的老地主了。
拿著一箱子鈔票追著那些仆人非要借給人家錢什麼的…阿夜下意識地看了南宮香一眼,覺得自己大概得打一輩子光棍兒了。
“不急。”他含糊地說道。
這話就太不負責任了啊,連家長都不帶著女孩兒去見,還有沒有感情了?渣男!
南宮香本小臉兒微紅,聽到這裡臉色頓時一黑,看了這個不帶自己回家見長輩的無恥男人一眼,霍然起身大聲道,“我還不稀罕呢!”摸都摸了,竟然敢不負責。
“你!”阿夜覺得這死丫頭真是難纏極了。
“夜叔…阿夜哥哥羞澀呢。”沈望舒一聲阿夜哥哥,殺
手先生肉麻得頭發都要豎起來了。
他冷哼了一聲,本來是個淡漠的人,不屑於解釋的,可是看到南宮香瞪著一雙圓滾滾的眼睛仇深似海地看著自己,覺得再這樣下去,沒準兒沒見老爺子就得打光棍兒,深深地歎了一口氣說道,“今天晚上就去見太急,我的意思是,明天去好了。”
這火爆的脾氣,真是…還挺可愛的。
總比旁邊兒那笑裡藏刀的小混蛋可愛多了。
“我可沒求著你啊。”南宮大小姐決定拿捏一下。
“嗯,是我想帶你去。”希望明天老爺子一定不要嘎嘎奸笑著伸出滿手的大鈔,強烈表示“有錢!”了。
南宮香雪白的臉上染上了一抹緋紅,小聲哼哼了一聲,又忍不住覺得開心極了。她明明不想笑的,不就是個男人麼,有什麼沒見識的,可是卻不由自主在心底伸出快樂。
然而就算是快樂也不能叫男人看到驕傲起來,她扭頭,扯了扯自己的睡裙,仰頭翻白眼兒說道,“我,我得回自己房間睡覺了!”她腳底抹油地走了,隻留下了一群人麵麵相覷,南宮成就遲疑地說道,“我給你們收拾個客房?”
“太麻煩了。”東方玄客氣地說道。
“客氣什麼。”
“阿玄和我住吧?”沈望舒急忙說道。
思佳麗哪裡能叫女兒和男朋友未婚住在一起呢?搖頭說道,“不行。”
不過雖然這樣不行,然而能住到人家家裡就很不錯了,東方玄笑眯眯地說道,“都聽伯母的。”
他對沈望舒隱蔽地眨了眨眼睛,順便對思佳麗奉上了十二分的殷勤,這才開開心心地去睡客房了。沈望舒眼看著方才還熱鬨極了的房間一下子就變得冷落了起來,深深地
感到竟然萬分寂寞。
她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了很久,這才感到疲倦睡了。這一夜對於南宮成的彆墅十分熱鬨,在南宮家的老宅同樣非常熱鬨。當南宮成都離開,整個彆墅裡少了很多的人氣,思心突然感到自己似乎沒有從前那樣有靠山了。
當繼父與母親都在家裡,她稱得上是南宮家的小姐。
哪怕是寄人籬下,也是不同的矜貴。
可是現在住在南宮曜的家裡,她仿佛自己變得無依無靠起來。
更何況,跟在南宮曜身邊回家的愛麗,對她更加頤指氣使。
因為厚著臉皮為了男人,連親媽都不要了的思心,現在已經被思佳麗拋在一旁,同樣也不算南宮家正經有關係的人了。
同樣是南宮曜的女人,一個是倒貼上來的拖油瓶,一個是早就和南宮曜之間關係親密,如今還有了身孕的愛麗,哪怕這些南宮家的仆人隻知道聽從南宮曜的,也會在兩個女人之間有一定的傾向。更何況思心並不得寵,南宮曜對她頗為冷淡,那還有什麼好巴結的?
思心是個纖細敏感的性子,當然感受到仆人們的怠慢和隱隱的鄙夷。
她覺得很難過。
心如刀割,特彆是看到愛麗捧著自己沒有起伏的肚子幸福地走在南宮家的每一個角落,她都感到萬分的痛苦。
南宮曜把她和愛麗往彆墅裡一扔,又不見了。
似乎對於父親南宮成離開家,南宮曜沒有什麼好在意的,然而他對思心卻更加不耐。
她非要和自己住在一起,如果是一開始,南宮曜會覺得感動極了,因為沒有誰的愛情,會如同思心一樣執著,甚
至連母親都能夠舍棄。
可是現在,南宮曜隻要想到思心就為了能扒上自己,不要母親,就覺得厭煩透頂。他不由自主地想到那個仰著驕傲的頭,哪怕知道他是一個能給她帶來榮耀,卻能夠完全不在意舍棄,從南宮家大門裡走出去的少女。那驕傲的樣子,比思心流著的眼淚美麗一百倍。
可是思純是那麼厭惡他。
南宮曜突然有些後悔。
如果那個時候…他沒有因為思心遷怒思純,而是…好好兒地待她,一切是不是就不一樣了?
說起來,都是思心的錯!
如果不是因為和她置氣,他和思純怎麼會走到這一步?怎麼會叫東方玄鑽了空子!
南宮曜心裡非常煩躁,這種煩躁叫他甚至連家都不想回
了。
本來也是,家裡的那兩個女人他都很討厭,見了誰都覺得不開心。因此他更加喜歡在外麵廝混,外麵的柔情萬種的女人將他包圍,令他暫時忘卻自己心裡的煩躁。然而當看到了思純的最美好的一麵,南宮曜看著這些嬌豔如畫,會對自己風情萬種地展現美麗的女人,又覺得意興闌珊。他本來喜歡的就是妖嬈的女人。
可是現在看到這些妖嬈的女人,卻想到那個隻穿著棉布白裙,乾淨而剛烈的少女。
因此,最近頗有一種傳言,說南宮總裁突然轉了性子,不喜歡成熟美豔的女人,而是開始喜歡花骨朵兒了。
他最近正在熱捧的一個女明星,就是有著纖細骨架,乾淨純美的年少的女孩子。
這種緋聞當然會經常上雜誌封麵,香車美人,宴會女伴的,南宮總裁那邪魅英俊的影子遍地都是。
沈望舒沒覺得什麼。
她對南宮曜這種突然轉了性子的舉動隻不過是覺得有趣兒而已。然而東方玄心裡卻並不高興。他皺眉,看著自己麵前的娛樂版雜誌,看到上麵西裝革履的男人正垂頭熱吻懷裡柔弱的女明星,頓時冷哼了一聲,將手裡的雜誌丟在了桌子上,目光凜冽。
他當然看出南宮曜對自家舒舒覬覦很深,也知道沈望舒對南宮曜隻有厭惡。
可是他不喜歡,甚至連南宮曜找替身,都覺得痛恨。
似乎那些女明星被南宮曜摟在懷裡,都是一種褻瀆。
“混賬!”
“他也風光夠了。”阿夜側坐在他麵前的書桌上,把玩一把銀色的小刀,淡淡地說道。
沈望舒喜歡慢慢兒收拾南宮曜和思心,也有很明確的計
劃,可是東方玄卻覺得無法忍耐。他覺得自家舒舒的法子太慢了。
更何況,如果沈望舒知道南宮曜對自己還有這種無恥的心態,想必會急著要弄死南宮曜。
“快點兒,訂婚以前我要看到他的結果。”東方玄輕聲說道,“舒舒她…本來就是喜歡依靠我的。”
他垂了垂眼睛,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那些前世,她喜歡躲在自己身後偷懶,看自己為她衝鋒陷陣,哪怕她都忘記了,可是他都是記得的。
那剛剛開始的時候,沈望舒不願意叫他出手,可是似乎是隨著他們更加親近,沈望舒已經不大拒絕。
哪怕沒有想到那些清晰的前世,可是沈望舒卻重新開始依靠他。
這很好,他覺得自己很幸福。
“嗯。”阿夜應了一聲。
不過他的臉上同樣有了幾分緩和。
當他帶著南宮香去見自家的老爺子的時候,老地主終於變成了一個慈眉善目的老人家,那慈愛的喲,不知多麼和氣的一個老頭兒,這叫南宮香都覺得不敢在老頭兒麵前高聲說話了。
因為老爺子難得沒犯病,所以阿夜不必打光棍兒了。
阿夜深深地鬆了一口氣,但是他知道婚事很急迫,老頭兒可不是每天都正常的,一不小心又瘋癲了,南宮香隻怕還得跑。他頓了頓,欲言又止。
東方玄嘴角勾起一個心知肚明的壞笑。
“是不是想蹭我和舒舒的訂婚儀式啊?”
“不。”阿夜搖頭說道。
“為什麼?”
“我們不會給你們兩個做搭頭,等你訂婚以後,隔一天我們就訂婚。”阿夜想到老頭兒躲在陰影裡偷偷兒“老牛吃嫩草”的那賊眉鼠眼,臉色一黑,下意識地看了看自己消瘦卻有力的身體,又嫌棄地看了看東方玄那一根指頭就點倒的身體。
他才三十,根本就不老好麼?
這個年紀的男人最受歡迎了,南宮香能嫁給他,其實是天大的幸運呢。自得了一下,他方才打開手機,撥通。
電話接通,少女生氣勃勃的聲音傳來。
“放學我來接你。”殺手先生的聲音可溫柔了。
東方玄詫異地笑了,對他罕見的溫柔表示驚喜。
“我這可是以後的結婚對象。”阿夜對他的大驚小怪不以為然。
“嗬…”東方玄笑了,覺得阿夜似乎意有所指,不過他是個心胸寬廣的總裁,因此不大理會這個,頓了頓就急著和阿夜預備車子,去接自家的結婚對象。
沈望舒今天和阿香一起上學去了,東方玄要處理一些陰謀詭計什麼的,因此沒能跟著去,特彆想念。
不僅他想念沈望舒,沈望舒也很想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