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舒少君嘴角抽搐了一下。
哪怕這青年裝得再純潔, 他的語言和閃閃發光的眼睛已經暴露了他的心。
果然…不能化作妖身什麼的真是太好了。
“最近你一直不喜歡親近我。”玄曦天君見愛人竟然抬頭看著自己, 都不說親親自己的丹田了, 頓時失落。
他俊美的臉都黯淡了起來, 垂頭, 仿佛是想勉強笑一笑, 還是隻能勾起一個淺淺的笑紋, 低聲說道,“我隻想,隻要能在你身邊就好, 什麼身份都無所謂。”他無力地靠在小柳的蛇身上,那一瞬間的寂寞與茫然,令望舒少君頓時就在心底生出了一種
莫名的疼惜。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 摸了摸青年的臉。
觸碰的一瞬間, 青年的眼裡飛快地閃過一抹晶瑩的淚光。
望舒少君被感動了。
不過要持續地親小腹什麼的就太破下線了,邊兒上還有未成年妖蛇呢。她隻好探身過去, 親了親青年的嘴角。
她退開一些, 專注他的表情。
在看到這青年變得安然, 她才露出一個笑容, 就被眼前這人扣住了後腦, 用力壓向他的方向。
唇舌觸碰糾纏,彼此的呼吸交融在一起, 不知是誰的聲音在呢喃,望舒少君就覺得自己轉眼, 就被轉移到了青年的身下。
身後是小柳冰冷的蛇身, 時不時地不舒服地動一動,望舒少君的目光有些迷離,緊緊地伸出手,抓住了他背上的衣裳。
他輕輕地壓著她,唯恐用力,可是他的嘴唇卻抵死糾纏著她,那氣勢洶洶的樣子,似乎要奪走自己全部的呼吸。那其中還有一絲恐懼和安慰,仿佛是那些被遺忘,隻留下他一個人記得的恐懼都在此時悉數爆發。
望舒少君本覺得這親吻太過激烈,這人的舌尖兒在自己的唇齒裡來回衝蕩,似乎要將她吞吃入腹一樣。可是她的心裡還是有些憐愛這個人,鬆開手,任他作為。
六道仙君才從昏迷中醒過來,目瞪口呆地看著那激烈糾纏在一起的兩個沒羞沒臊的仙人。
他此時不僅骨頭疼,眼睛都疼。
那個沉迷在親吻中的俊美青年,真的是萬年以來從不動情,永遠對女仙冷淡得仿佛冰封的玄曦天君麼?
看那熟悉的樣子,一看就是個花中高手啊。
嗯…或許,還多虧了他的輪回塔小世界教會了玄曦天君這麼多的技能呢。
六道仙君現在後悔的的都要掉頭發了,眼瞅著玄曦天君的手已經探入了望舒少君的衣襟裡仿佛在摩挲揉捏,他默默地垂頭,隻能當做自己什麼都沒有看到。然而一低頭,就對上了九顆正對自己眨眼睛的腦袋。
小柳的九顆腦袋都眨著金色的妖異的豎瞳,很純潔地問道,“他們在做什麼呢?”她想了想就說道,“望望看起來很高興。難道親那裡會更好吃麼?”它的一顆小腦袋就咬住了六道仙君的衣裳。
“做什麼?”青年木然地問道。
碧綠的妖蛇也不說話,用力,扯開了這青年華美精致的衣裳,露出修長而白皙的上身。
六道仙君打了一個寒戰,就看到大腦袋湊過來,專注地看著他的小腹。
英俊的青年抖得更厲害了。
小柳湊過來,舔了舔這人的小腹。
它眼睛頓時就亮了。
“果然很甜!”九顆大腦袋都探過來,湊在他的小腹上舔來舔去,那冰冷的觸感,卻抵不過在青年身上點起的火焰。
六道仙君覺得自己都要壞掉了。
早知道自己會遇上這樣淒慘的遭遇,他當初說什麼都不會跟著玄曦天君當俘虜啊!
“你還是吃了我吧。”小腹上帶來的刺激,令六道仙君真的扛不住了,那戰栗與欲望,還有那莫名的不滿足,都是他感到陌生的。
彆看六道仙君是個大神,寫出的金色書冊纏綿悱惻很受歡迎,不過當真沒有啥經驗來的,竟然被舔著舔著就感到身體難耐起來,小柳的冰冷和此時的火熱,
都叫他冒汗,覺得自己還不如被吃掉算了。這種折磨一點兒都不甜蜜啊,他真是欲哭無淚。
總覺得自己是遭到報應的感覺。
小柳聽到青年的抱怨,忍不住抬頭看了看他。
竟然願意被自己吃掉,這種感情叫什麼來的?
書上寫,這是真愛。
想要能夠每天都舔舔自己喜歡的這個仙人,每天都甜滋滋的,它就得…
“我也愛你。”它學著自己吃掉的金色書冊中的對白,對六道仙君眨了眨十八顆金色的豎瞳。
六道仙君無語凝噎。
真的是…報應。
他試圖呼救,不過此時玄曦天君哪裡顧得上他呢?
人家自己正想好好兒雙修一下來著,不過望舒少君是個有理智的人,哪怕這青年的舌尖兒在自己的耳根與脖頸之上遊走,可是還保持著最後的清明,推了推這個戀戀不舍的青年低聲說道,“我們得出去。”
真是要色不要命了,空間裂縫裡是能隨便雙修的麼?天帝既然敢把她打入此地,那此地就絕對是大凶之處無疑了。
如今她才想明白點兒,天帝到底是怎麼想的。
將她打入空間裂縫,反手把玄曦天君抓回仙庭,憑天帝親自出手,將他神魂之中的契約解除並不是難事
。
天帝竟然還真的很寵愛玄曦天君,竟然這般為他籌謀。
“天帝對你還真的挺好的。”她推開青年,看到冷冽而沉靜的青年,正曖昧地舔著自己的嘴角,頓時老臉一紅。
“我父親和母親鎮守險地有功。”玄曦天君想了想,微微一頓就說道,“天帝對自己的弟子都很好,隻是太緊張了一些。”
“天帝還有其他弟子?”
“已經死了兩個了。”玄曦天君眉頭都不動一下地說道,“我是他的關門弟子,曾經聽說之前有兩位師兄,不過聽說早就隕落。大概是因此事,天帝非常緊
張我,唯恐連我都隕落。”
天帝甚至不大喜歡他去親近那些仙人,因為據說天帝的一位弟子,明明是三界奇才,可正天帝之位的,誰知道和一個禍水…當然,這是天帝給人家的形容詞,總之是個狐狸精,糾纏不清,最後死在那人麵前。
至於另一個,天帝說得很少,隻是每每說起,都會難掩抑鬱。
再強悍的內心也扛不住接二連三死徒弟了,玄曦天君在天帝的心裡當然是個寶貝蛋。
“原來如此。”望舒少君覺得自己往後,在天帝的心裡也得是個狐狸精。
她倒吸了一口涼氣,不知怎麼,就覺得天帝非恨死自己不可。
她倒是知道,天帝不願玄曦天君動情的原因。
情太傷人,傷身傷心,總是會叫人痛苦。
若玄曦天君並未動情,那依舊還是三界之中最璀璨的那顆星辰,而不是落到如今,和她…
她怎麼了?
她難道有什麼不好麼?
望舒少君冷哼了一聲,覺得天帝這簡直是惡婆婆的專業代名詞,順便同情了一下那早就隕落的兩位倒黴的天帝弟子,這才靠在青年的懷裡,運足自己的靈氣向四處看著。
此地空間風暴頻發,就算小柳的妖身護得住,不過
望舒少君也舍不得,此時一邊摸著妖蛇冰冷的鱗片,一邊皺眉說道,“還是快快離開。不然小柳很辛苦。”她一扭頭,正要安慰一下方才被自己遺忘的小柳,眼睛卻一下子就直了。
“你做什麼呢?!”這破孩子九顆腦袋在人家仙人的身上各處舔,簡直不能直視。
六道仙君正在拚命掙紮。
因為已經有一顆大腦袋去拉扯他的褲子了。
“救命。”六道仙君奄奄一息地求救。
“甜的。”小柳撥冗轉過一個腦袋來,開心地叫道。
“放下那隻仙君!”望舒少君雖然想要懲罰六道仙
君把自己塞入輪回塔,不過此刻這人真是太慘了,她不得不出言阻止。
小柳很聽望舒少君的話的,可是卻非常喜歡六道仙君身上的氣息,它縮了縮自己的大腦袋,本想要氣勢洶洶地吼一聲“不要!”,然而見到望舒少君正捏著手指獰笑,頓時想到自己被提在半空打屁股的可怕經曆了。
它是從小和望舒少君一同長大,就算如今已經比望舒少君強悍,然而也不敢惹她動怒,隻好依依不舍地把六道仙君卷著送到了小夥伴的麵前,有些失落地說道,“小六兒是我的。”
“確實是你的。”望舒少君無奈地看著就算此時,那也圈著六道仙君腰肢的尾巴,無奈地說道,“隻是好相柳,是不能隨隨便便舔人家的身體的。”
天道之下,怎敢如此不和諧呢?
紅鎖就麻煩大了。
相柳歪了歪自己的頭。
“可是書上是這麼寫的。”
“什麼書?”望舒少君頓時警惕了。
“小六兒給的書。”妖身巨大,不過明顯還很天真的小柳決定給自己小夥伴兒講一講裡麵的那段兒經典描寫,眨著豎瞳純潔地說道,“她含著眼淚,在男人強壯而有力的身體上,一寸一寸地□□著他的身體,仿佛是無上的美味。男人在她的舌尖之下變得更加堅硬,眯起眼睛發出一聲聲愉悅的悶哼,命令她繼續。他強壯的胸膛,消瘦的腰,還有那挺立的…”
它還沒有回憶完,六道仙君就被無情地丟到它的麵前。
“拿去吃掉吧。”望舒少君麵無表情地說道,“沒救兒了。”
小柳眉開眼笑地叼走了奄奄一息的英俊仙人。
“就算是這樣,也不能這麼舔他。”叫望舒少君說,六道這是占了天大的便宜好麼,如同小柳這般的上古妖蛇,那簡直是三界之中最難得的存在,小小仙君能夠攀附上小柳,那絕對是燒了高香的。
這種便宜不能叫六道多占,她抬手摸了摸妖蛇堅硬而冰冷的大腦袋,溫和地說道,“圈養起來就是。叫他這麼舒服,咱們太吃虧了。”她頓了頓,見到小柳認真點頭,笑問道,“明白了?”
“明白了,以後望望怎麼親,小柳怎麼親。”妖蛇快樂地說道。
望舒少君覺得以後萬萬不能再在這孩子麵前和玄曦天君親熱了。
玄曦天君目光沉沉地看了美得搖頭晃腦的小蛇一眼。
鑒於此時正在蛇身的保護之下,他沒有多說什麼,伸手攬住了愛人的腰肢。
這個小柳不必學了,因為妖蛇的尾巴尖兒正卷著六道仙君呢。
“你還真的很寵愛它。”玄曦仙君努力不要露出嫉妒的嘴臉,妄圖雲淡風輕,不過一開口那都是酸酸的味道。
望舒少君就笑了。
“我們一起長大的。”她親了親玄曦天君的耳朵尖兒,見小柳躍躍欲試也要去親六道仙君的耳朵,沉默了一下,默默地坐遠了。
玄曦天君憤憤地往她身邊擠。
“我以為三界之內,已經再無相柳。”他低聲說道。
相柳這種妖蛇,早就在三界之中絕了種了。
說起來倒是蠻倒黴的,一般在上古叱吒風雲的大妖們,都遭受著種族危機。
就比如他的父親鬼車,赫赫有名的凶禽九頭鳥,如
今也就他這麼一隻了。
大概是上古大妖太過強橫,天道不容,因此慢慢地斷絕血脈,從此在三界之中絕跡,而三界之中,修士崛起。
“我不大清楚小柳的來曆,隻是師尊說過,是當年從什麼上古仙人的遺跡之中挖出來的一顆蛇蛋,那時候都快成了化石了。師尊也隻是想給點靈氣試試,誰知道得了靈氣,它就自己破殼而出,總不能再給塞回蛋裡吧?”
望舒少君倒是沒有覺得小柳有什麼不好的,雖然這傳說中是上古妖蛇,最喜歡的就是吞吃仙人,不過小柳卻從未有過這等殘忍的行為,好養活得很。
她更憐愛小柳出生就是孤零零的,不知父母,因此對它格外照顧。
這小蛇也同樣親近望舒少君。
它對望舒少君,和無名仙的另一位弟子清苑仙君,是完全不同的態度。
小柳從不親近清苑仙君。
當然,清苑仙君也不大喜歡身上總之帶著凶蛇威壓的小柳就是了。
想到清苑仙君,望舒少君的臉色都猛地一沉。
天帝符召是清苑仙君衝著她丟過來的,可千萬彆說這家夥什麼都不知道啊。
就憑他最後的臉色,望舒少君都知道,他是明知道天帝想將她置於死地,還將那禁錮自己的符召丟過來
。
這就是同樣想要弄死自己了。
如果說從前,自己還對他有幾分師兄妹之情,那麼如今清苑仙君竟然願意為了天帝的一些承諾,而與自己對立,那她又何必對他客氣呢?無名仙的禁製雖然厲害,她不能親手弄死清苑仙君,不過難道她不能叫玄曦天君宰了他?她隻是沒有想到,隻不過是天帝的一點利誘,或許是允諾日後叫他們可以在仙庭安享太平,就可以叫從前的情誼都變成殺機。她冷笑了一聲。
玄曦天君摸了摸她的頭發。
“等我出去,我絕不放過他。”望舒少君低聲說道。
她就算口口聲聲驅逐清苑仙君與碧落,可是其實一直允許這兩人跟在他們的身後,一同回到北地。
該給的庇護,她一樣兒都沒少。
可是清苑仙君卻選擇對她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