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淵笑笑沒說話。
年如鬆眉梢微挑,他不是不知道江湖中人有點特殊手段,但他不能讓唐淵動刑。
年如鬆一介人文,的確難以理解,於是苦笑道:“唐大人,孟遠乃鹽司道員,朝廷三品大員,絕不能動用私刑,除非陛下降旨。”
“無須動用私刑。”
唐淵搖了搖頭,解釋道:“下官有一門功法,能讓孟遠吐露實情,不知大人可願一試?”
眾人一驚,驚訝看向唐淵。
連朱高卓眼中都閃過一絲異色。
這不是一件容易事。
孟遠是文人,元神未經凝練,脆弱之極。
不論是什麼功法,稍有差錯,孟遠瞬間就會變成白癡。
“不會對孟遠造成什麼傷害吧。”
年如鬆皺著眉頭問道。
孟遠販運私鹽,但年如鬆即便是巡鹽禦史,依然沒有權力處置他。
唐淵說道:“以下官的手段,孟遠又非武者,難以形成抵抗,不會有什麼危險的。”
一句話,讓年如鬆鬆了口氣,但心裡依然有點擔憂。
“既然唐大人有信心,那便試一試。”
年如鬆沉吟半晌說道。
“大人……”
柳柏有點遲疑。
年如鬆沒說話,但態度堅決。
“唐大人請。”
年如鬆起身說道。
一行四人朝著鹽司府衙大牢走去。
沒多久,四人走進大牢。
唐淵看了看鹽司大牢,比起六扇門府衙監牢,這裡乾淨多了,也沒有太多的異味。
孟遠身為朝廷三品大員,即便犯了錯,被關押在監牢,依然受到了應有的禮遇。
望著孟遠一身整潔衣衫,牢房裡也乾燥整潔,讓唐淵大為驚訝。
若以他的作風,孟遠豈能如此愜意。
“年大人對孟遠未免太好了。”
唐淵笑了笑說道。
年如鬆搖搖頭沒說話。
他們又不是好勇鬥狠的江湖人士,都是讀書人,士大夫,還是要點體麵的。
聽到腳步聲,微閉雙眸的孟遠緩緩睜開雙眼,看到來人是年如鬆,臉色也沒什麼變化,眼神卻在唐淵身上停留了好一會兒,方才說道:“想必這位便是六扇門副總捕頭唐淵唐大人了吧。”
“孟大人好眼力。”
唐淵笑著稱讚一句。
孟遠笑了笑,沒有說話。
“年大人,今日到此又是為了何事,還將六扇門唐大人請來了,莫非是準備去海鯊幫,過來見孟某最後一麵嗎?”
孟遠淡淡說道。
年如鬆眉頭微皺,看他好像一點都不擔心,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
此人心智的確非同一般。
淪為階下囚,卻一點落魄的樣子也看不到。
“孟大人猜錯了。”
年如鬆淡淡說道:“你自願下獄,也不願說出誰是幕後之人,不過海鯊幫本官遲早會去的。”
孟遠眼神變幻一下,沒有多說什麼,依舊保持著沉默。
“唐大人,你看?”
年如鬆看向唐淵問道。
接下來,他要看唐淵的手段了。
唐淵微微點頭,走到牢門處。
一道劍氣將鎖擊碎。
推門而入。
年如鬆也走了進去。
“唐大人難道準備對孟某用刑?”
孟遠好整以暇問道。
“那倒不是!”
唐淵失笑一聲,“不知孟大人背後之人是誰,每年鹽稅銀子都流向哪裡了,不知孟大人可否告知?”
孟遠沉默。
唐淵也不惱,轉身看向年如鬆說道:“年大人,下官動手了?”
年如鬆想了想,點頭道:“唐大人放手去做,不過孟遠不能死,不知能不能做到?”
“哈哈,那豈不是很容易。”
唐淵笑了一聲,忽然看向孟遠。
孟遠眉頭一皺,心裡有股不好的預感,冷聲問道:“唐大人,你要乾什麼,你若敢動用私刑,彆以為本官成為介下之囚,日後依然可以向陛下彈劾你。”
唐淵沒有理會,眼睛猛地盯著孟遠。
霎時間,孟遠忽然感覺腦海一片混沌。
“怎麼回事?”
這是孟遠最後一個念頭。
孟遠清醒的意識漸漸被淹沒,心裡知道不好,卻阻止不了。
而此時唐淵也是屏氣凝神,不敢輕動,生怕將孟遠脆弱的元神攪碎。
唐淵以極其強大的元神之力,控製住孟遠的元神,製造點幻象簡直太簡單了。
“年大人,想問什麼儘管問,但必須要快,否則孟遠很可能會變成傻子。”
唐淵立刻說道:“年大人,你隻有幾息時間。”
年如鬆知道情況緊急,不敢耽擱時間,走上前問道:“鹽稅銀子最後流向何處?”
“海…鯊…幫。”
孟遠嘴裡喃喃低語。
“誰是幕後之人?”
年如鬆又問。
然而,孟遠好似思考了許久。
“沒有。”
聞言,眾人齊齊色變,連唐淵都不例外。
年如鬆神色連連變幻,就準備繼續往下問。
誰知道……
孟遠迷茫的雙眸漸漸變得清明起來,但意識還不清醒。
唐淵輕呼一口氣。
剛才那番行為,也頗耗心神。
年如鬆一愣,趕緊看向唐淵,問道:“唐大人,怎麼回事?”
唐淵搖了搖頭,說道:“唐某神識太過強大,若是繼續控製孟遠,他可能會變成傻子,甚至永遠都醒不過來,隻好作罷。”
可惜!
年如鬆心裡暗歎一句。
這次,他的確看到了效果,心驚唐淵手段之厲害,也讓年如鬆對江湖中人有了更深層次的認知。
“我們走吧。”
唐淵說道:“孟遠離真正蘇醒還有一段時間。”
四人意味難明走了出去。
“沒想到是海鯊幫。”
年如鬆心裡驚疑不定,對這個答案抱有極大的懷疑。
而唐淵則根本不信。
幕後之人肯定不是海鯊幫,但……
想到這裡,唐淵對年如鬆說道:“不出意外,每年大量鹽稅銀都流向了海鯊幫,但幕後之人一定不是海鯊幫。”
“本官也有同感。”
年如鬆深以為然點點頭。
得知這個消息,本應該高興,但卻有更多的疑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