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是真的覺得不需要他的而已。
[隻要把這裡的東西全都毀了。]
他從一開始就是抱著這個想法來的,那為什麼要戲弄他……?
“剛剛還是滿懷希望呢……現在就一副要死了的模樣。”他聽到了少年帶著盈盈笑意的調侃,“真是有意思。”
‘他隻是想看他絕望的樣子罷了。’
在明白這件事後,田口正竟在這種情況下感到了一絲平靜。
‘怎麼會有這樣惡劣的人啊。’
‘和國崩二號先生差的太多了。’
他隻是一個普通人而已,這種情況下他一定會覺得害怕。但真正知道自己將麵臨死亡的時候,他竟然心跳逐漸平複下來。
“這樣卑劣地隻能從彆人身上獲得反饋的家夥。”田口正垂眸,“您一定很缺愛吧。”
察覺到周圍的空氣瞬間下降了幾度,他閉上了眼睛。就在他等待著即將襲來的劇痛時,身後傳來冷兵器碰撞的聲音。
刀劍被擊飛掉落在地,發出清脆的聲響。田口正僵在了原地,沒有任何動作。
“你可無事?”
他感到眼眶一熱,險些流下淚來。
剛剛強撐著的緊繃著的身體在徹底放鬆後感到前所未有的虛脫與無力,不受控製地跌落在地,單膝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劫後餘生的粗氣。
“沒……事……”
他擠出了著兩個字。
“嗯。”
確定田口正沒有致命傷後,雷電影看向了身前的低著頭的少年。
麵前的是她最初用於存放神之心而製作的人偶,卻在準備啟用之時,人偶落下了眼淚,展現出其難堪重任的屬於“人類”的脆弱,從而被棄用。當年她沒有答應八重神子的提議,而是固執地留了散兵一條性命。
此刻,即為重逢之時。
“你在做什麼。”雷電影問道。
少年左手握著因為交手而震得發疼的手腕,抬起頭來,藍紫色眸子一眨不眨地與雷電影對視。
“你覺得呢?”
雷電影沒有因為散兵的反問動怒,平靜道:“你想殺了田口正。”
散兵笑:“如你所見。”
“為什麼。”
“因為無聊啊,一路上一直以來都是那一副表情,看著就讓人無趣。”散兵唇角勾起,“還是絕望的表情最有意思——你沒看到那副光景,否則或許也會愛上的。”
雷電影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他。
被注視了良久,即便是赤/裸/裸的挑釁也沒有讓雷電影有半分動怒的意思,散兵眼底孕育的風暴愈發洶湧。
“您想聽我說什麼呢?”
散兵的聲音明顯急促了幾分,但雷電影依舊是那副樣子,沒有半分回應他的意思。
沒有否定,也沒有肯定。
良久,散兵抬起右手捂住了臉,低低地笑出聲來。
“因為那是你的人,所以我要殺了他。無論如何都要殺了他。”散兵道,“這個回答你滿意嗎?”
就在散兵以為雷電影依舊不會有回應的時候,雷電影開口了。
“你恨我。”
少年先是一怔,而後捂著腹部笑了起來。
“恨?你可是稻妻的至高神明,我怎麼敢恨你啊。”散兵的聲音都帶著因為發笑導致的顫意,“我不過是你製造出來的工具罷了,又有什麼資格去憎恨你啊!將軍大人。”
“你說的沒錯。”雷電影點頭,“你的確沒有憎惡我的權力,我也絕不允許。”
散兵背在身後的左手收收緊。
“但你在乾擾我的事情,你想要毀掉我想要的東西,此事屬實。”
“沒錯。”散兵回答的很是爽快,甚至連為什麼雷電影知曉這些事都沒有去考慮,“所以呢?您終於要動手處理掉我這個失敗品了嗎?”
或許提瓦特的他還有著逃生的機會,但此時使用著國崩二號的身體,散兵根本不對逃離這裡抱有什麼希望。
‘以這個女人的性格,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殺了他吧。’散兵想。
眼前的神明為了永恒製造出他,又將為了永恒殺了他。真是……
不甘心啊。
‘即便是死也要讓她稍稍苦惱一下。’
就在他漫不經心地想著怎樣能讓雷電影皺下眉的時候,他聽到了女子的聲音。
“為什麼不毀掉‘心臟’。”她道,“那也是我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