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子,倒和每次陷入沉睡之前的反應一模一樣。
張老爺子見狀心急如焚,也跟著蹲下扶住青年,摸出手機立刻撥了沈風骨的號碼。
而另一邊,受傷的安若素見冉木脫力蹲下,自己也控製不住地擰著眉頭,神情痛苦難當,痛得淚流不止,一隻手緊緊捂著自己的肩膀,指縫間還在緩緩滲出鮮血。
宋言很快就帶著護士過來了。工作人員也是非常意外,當即拿了醫藥箱跑過去,拉開安若素的手查看了下傷勢,又迅速動手要給她止血。
誰知護士剛剛拿起棉花,安若素就重新捂住肩膀,掙紮著後退了一步,虛弱道:
“先給我們拍照,包了紗布等下還怎麼拍這一幕?冉木,我們繼續。”
宋言瞬間沉下臉,臉上慣有的微笑也消失殆儘。
冉木現在的狀態明顯不對,安若素這樣的堅持放在平時還能被讚一聲敬業,但此時此刻,在明顯是出了意外事故的情況下,她還做這樣的堅持,不僅僅是對自己身體狀況的不負責任,也是對冉木的為難!
“安若素,讓護士給你包紮!現在不是逞強的時候!”
張老爺子正好打完電話,聽到這邊的動靜忙開口厲聲訓斥。
老頭子氣得胸口直起伏,撐著拐杖幾步走過來,冷冷地盯著臉色蒼白的女人,說:
“你敬業,這是好事,老頭子我也佩服你,但是,拍戲不是做苦力,我讓你們來是演戲,不是做戲!護士,麻煩你給她包紮,包完送人去醫院。”
安若素還待反抗,卻隻聽得張老爺子充滿威嚴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帶著冰冷的威脅和警告。
“安若素!現在立刻接受治療。不想包紮,就滾出我的劇組!我老頭子請不起你這麼拚命的演員!”
最後通碟一下,還在掙紮的女人頓時一怔,緊接著顫聲哽咽著開口道:
“張老!您不能這麼偏心!冉木是演員,我們也是……”
女人話還沒說完,宋言便幾步上前,動作利落地往安若素後脖子上砍了一手刀,接著居高臨下地看著對方暈死過去。
劇組裡其他演員都露出同情又微妙的眼神。
安若素這一出行動,要麼是想好好表現,爭取得到老爺子的肯定。要麼就是純粹想操.敬業拚命的人設,卻不想用力過猛,好死不死在冉木情況不對的時候表演過度,反而惹得老爺子反感。
隻是在場的個個是在圈裡混久了的,都不想趟渾水,一時間也都緘默不語,隻幫著扶人叫救護車。
另一頭,見護士動作專業地開始給安若素止血包紮,張老爺子又轉身快步走回冉木身邊。
“養養,你抬頭看看爺爺。”老頭子拍著冉木的肩,焦急地喚他。
冉木緩緩抬頭,沒有焦距的目光停留在老爺子身上,神色平靜而安寧。
他慢慢眨了眨眼,直接往後一坐,改為盤腿坐在地板上,歪著頭,細聲細氣道:
“爺爺,我沒事,我就是有點困。”
“困?”老爺子聽了這個字更是焦心,他可還記得冉木每次一“困”就是一睡半個月,簡直嚇怕了。
“你不是才剛剛醒不久?今天忘記吃藥了?”老頭子誘哄著問。
“沒有忘記,爸爸喂我吃的。”冉木一板一眼地回答,又揉了揉眼睛,神色懵懂天真得像個孩子。
宋言在一旁看得眉頭直皺,暗暗追問係統:“冉木身上有隱疾?是什麼病?”
係統掃描了一下,如實回答:“白月光所患疾病為睡美人症。但他半個月前才剛剛發病過,大約在五天前醒來,現在不是發病時間。”
“係統,你能查出他這樣的原因嗎?”宋言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嚴肅。
“再次掃描病因,係統檢測到白月光再次發病的源頭有40%的可能為……滴滴,外來者安若素。”係統肯定地回答。
“你的意思是,穿書者能影響冉木?”宋言臉色已是相當難看了。
“不能。係統今天就說過,每一個穿書者都擁有自己獨特的能力,上一位宿主能在無形中使人中毒。
而安若素來自末世,她能改變金屬的結構,也能用精神力攻擊人類。
不過冉木的精神力非常強大,穿書者的任何攻擊對他都是無效的。”
“那他怎麼還會發病?”宋言深吸口氣又問。
係統有些卡殼,回道:“他應該隻是發病周期不規律,睡美人症患者經常出現這種情況,很常見的,宿主不用太擔心。”
儘管係統這樣安慰,宋言還是不放心,他在冉木身邊半跪下去,試圖跟青年說話。
“冉木,你現在還能認出我們嗎?”
飽含擔憂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冉木抬起頭,卻沒有看向宋言,反倒轉向了另一邊的大門。
下一秒,一道似曾相識的挺拔身影從門外走了進來,毫不遲疑地朝著青年的方向大步走過去。
眾人隻見青年朝著來人伸出雙手,目露依戀,眉眼彎彎地笑了起來,笑容純淨又充滿快樂。
緊接著,清透綿軟的聲音在空氣中響起,帶著期待和欣喜,一直傳到來人的耳中。
“養養在這裡,爸爸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