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海怪接來沈家主宅一塊住好不好?這是個值得慎重考慮的問題。
客廳裡, 修眉深目、容顏俊美的高大男人坐在沙發裡,垂眸凝視著正坐在自己腿上撒嬌的青年,神色不明。
明明懷裡的漂亮青年在半個小時前還矜持地跟他保持著距離,不肯當他的小情人, 連親都不給親, 此刻卻軟巴巴地圈著他的脖子,窩在他懷裡, 桃花眼期待又軟糯地看著自己, 乖得不得了。
而造成這一切反轉的, 是一群還在墮神海養老的海怪。
沈風骨抬手環住青年的腰,緩緩摩挲了一下, 見冉木敏感地往自己懷裡縮了縮,低聲問:
“養養忘記自己剛剛說的話了?”
“什麼話?”冉木狐疑地眨眼, 他此刻滿腦子都是接海怪來沈宅,壓根想不起其他的。
沈風骨眉眼沉了沉,抬手捏住青年白皙的下巴, 迅速貼近咬了一口青年綿軟的唇,見冉木吃痛得眼角都紅了,委屈巴巴的樣子,才啞聲說:
“剛剛是誰說不讓親近的?要等你賺夠錢養我才給當小情人?嗯?”
說著, 男人懲罰般地拍了一下青年微翹的臀,意思非常明顯。
冉木頓時被拍得睜圓了眼,猛地回過神,第一反應就是要從對方腿上跳起來。
然而他剛剛動了一下, 腰間的大手又把他抓了回去,緊緊按在男人腿上。
冉木這才意識到自己犯了錯,可憐巴巴地央求道:
“養養錯了,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什麼?”沈風骨不為所動,沉靜的雙眸看不出喜怒,手上抱著青年的動作卻是溫和又強硬的。
“……不是故意坐你的腿……”冉木邊說著便慢慢紅了臉,蹙起眉道:“都怪那本書出的餿主意,我本來沒想這樣的。”
“哪本書?你是說,”沈風骨沉吟片刻,繼續說:“你是說如果沒書教你,你根本不會主動靠近我?”
“才不是!”冉木糾結地揪著男人的袖子,猶豫好半天才說:“我不告訴你書叫什麼,我隻是想讓你答應接長老來。書上都說,抱一抱你就會答應了。”
“那我不同意。”沈風骨啞聲說完,便鬆開了胳膊,淡淡道:“現在養養撒嬌沒用,可以不抱了。”
男人說這話的時候,神色是平靜的,也沒有動怒的跡象,說放手就放手了,一點沒有勉強青年坐他腿上的樣子。
然而冉木就是知道他生氣了。
這讓青年一時間覺得非常無措。
冉木從沈風骨腿上站了起來,慢慢走到緊挨著的小沙發上坐下,拖過抱枕抱到懷裡,下巴抵在抱枕上,隨即便眼巴巴地看著對方。
沈風骨仿佛早就知道他會如此,並不說話,隻伸手點了根煙。
他是不抽煙的,因為怕身上有煙味小海豚不喜歡,然而年少時每每心煩意亂的時候還是會點一根,就夾在手上,久而久之就形成了習慣。
好在沈風骨的煙都是經過特殊處理的,基本沒有味道,煙也小得幾乎看不見,冉木就算坐在身邊也聞不到什麼。
冉木一看他點煙,抱著抱枕的胳膊就收得更緊,慢慢的見男人不看他,烏黑漂亮的桃花眼就有些紅,忍不住委屈巴拉地控訴道:
“沈風骨是壞蛋。養養不理你了。”
“怎麼壞了?”沈風骨啞聲問,那樣子就和平常哄青年高興一樣,收斂了所有的壓迫感,眉眼沉著冷靜。
冉木將半邊臉藏到抱枕後麵,隻露出一雙清澈乾淨的眼睛,繼續委屈巴巴地說:
“你以前都不是這樣的,你變了。以前我說什麼你都答應了,書上也說,撒嬌很有用的,你早上還說要當金.主。”
“我們倆的金.主情人關係,和外人一樣嗎?”沈風骨低聲問。
冉木聞言就有些呆住了。
“養養不高興,是因為我沒答應你接海怪過來?”
沈風骨將煙掐滅,扔進了煙灰缸,轉頭看向青年,問:
“還是,沒有因為養養隨便從書上學的一個撒嬌技能就對你妥協?”
見青年愣愣的茫然模樣,男人靠在沙發上,斟酌了片刻啞聲道:
“養養,談戀愛不是這樣的。人與人之間的親昵也不應該拿來當交換籌碼。或許那些書教了你很多用來哄戀人的招式,但人與人之間的交心不是靠著特定技巧就能達到理想效果。”
沈風骨的聲音相當低沉,說話語速也不快。
“養養也說了,你是不一樣的小情人,那我也是不一樣的金.主,想要什麼,養養直接說我都會答應,再不濟也會考慮,但不要勉強你自己去學那些三流戀愛技巧書。”
“你又怎麼知道,我看著養養改變自己,不會心疼?”
冉木長大了,想要賺錢養家,這無可厚非,沈風骨可以為他撐起羽翼,讓他沒有後顧之憂地去學習如何用自己的力量獨立成長。
冉木誤會了他們的關係,認為他們是金.主和情人,沈風骨也可以接受,隻不過是換個稱呼,情.趣而已,這不重要。
但冉木是男人養了那麼多年的寶貝,怎麼可以因為一個“情人”的名義,就真的學小情人一樣去討好他?
哪怕青年自己隻是覺得彆扭,隻是有些不習慣,沈風骨看了都能心疼死。
男人的話說完,客廳裡一時間安靜得甚至仿佛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冉木一直呆呆的,也不知道聽懂了沒有,但他始終看著男人的臉,似乎在努力理解發生的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