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徐增壽跑了,不但他跑了,就連徐增壽的老婆孩子都消失了,原是說去祭奠徐達,結果就無影無蹤。
這算什麼?偌大的京城,怎麼就像是篩子一般?
想走就走?
徐增壽的錢呢,人跑了,他堆積如山的財富,半個蘇州城的產業,都跑哪去了?
這麼多的錢,足夠百萬大軍之用的豐厚家產,怎麼可能憑空消失?
找!
一定找出來!
就為了這件事,朱允炆幾乎每天都要發幾次瘋。
其實這就是他糊塗了。
現代商業的基礎是信貸資本,你去看那些首富,如果計算他們的淨資產,對不起,很多人不但不是首富,還欠了一屁股債,搞不好是“首負”。
那有人要問了,既然欠了那麼多錢,他怎麼不發愁啊,而且哪個傻瓜願意借錢給他們啊?還真彆不服氣,人家是借錢不少,但人家賺錢能力更強,而且還大到了不能倒,所以他們半點不害怕,他們倒了,一個行業也就完蛋了。
至於朱允炆,尤其是他手下那幫文人,根本鬨不清楚情況,幾下重拳,把下金蛋的外貿生意給廢了,徐增壽手上的產業迅速貶值,原來值金子價錢的商鋪作坊,連銅錢都不值了。他為了還債,手上的產業現金,全都消耗一空,不但如此,還背上了巨額的債務。
當然了,這都是名義上的,如果外貿重新恢複,徐增壽就會原地滿血複活。
可朝廷選擇了查抄徐增壽的家,這就等於是挖墳掘墓,挫骨揚灰,徹底掀了桌子,誰也吃不成了。
徐增壽的產業財富還在,隻是變到了彆的士紳商人手裡,朝廷想要追究,就隻有滿世界抄家這一條路,徹底跟士紳官僚翻臉。
對不起,不是每個人都是朱元璋,這樣的事情,朱允炆還乾不出來。
那,那也不能這麼認了啊!
還有皇家銀行要填補呢!
“現在看起來,就隻能抄了徐輝祖的家了!”暴昭幽幽道。
“你瘋了!”黃子澄怒喝道:“魏國公統領大兵,還在重慶跟逆賊決戰,查抄徐增壽的彆院,就已經過分了。如何能查抄徐輝祖的家?你是想逼著那幾萬人馬造反不成?”
暴昭翻了翻眼皮,冷冷道:“那就趕快把徐輝祖免了,讓他回京受審!”
黃子澄怪眼圓翻,怒吼道:“暴大人,你說的容易,不如讓你代替徐輝祖領兵如何?”
暴昭毫不畏懼,“黃子澄,你已經白丁之身,留在京城,那是天子恩典。可你呢,不思報國,跟徐輝祖勾結,要是沒有你舉薦,何至於喪師辱國,你罪莫大焉!”
這倆家夥又吵了起來。
朱允炆的腦袋都大了,他現在是真有點受夠了,到底是怎麼回事?越是危急時刻,朝中諸公吵得就越厲害。
原本斯斯文文的道德君子,全都變得跟紅了眼珠子的瘋狗似的,瞧見誰咬誰,簡直氣死個人!
朱允炆突然有種很荒謬的念頭,他開始理解朱元璋了,難怪老朱喜歡用柳淳,要知道,遇到了事情,能幫著解決事情的人是多麼可貴!假如自己有這麼一個放心的臣子,他也會無限包容的。
至於這些以君子自居的士大夫,真的不頂用啊!
隻是上哪去找啊?
朱允炆出神之際,黃子澄卻早有準備,他突然從懷裡抽出一封信。
“陛下,這裡是魏國公的密報,根據他得到的消息,柳淳還活著!”
“柳淳!”
朱允炆突然站了起來,又覺得失態,忙坐了下來,對著黃子澄焦急道:“快,快給朕瞧瞧!”
朱允炆接過了信,仔細觀看。
徐輝祖坦言,在巴蜀這段時間,亂賊手段層出不窮,屢屢出人意料,很有柳淳的風格。而且根據蜀王府傳來的密報,蜀王朱椿,竟然要聽從叛軍大頭領的話,而這位大頭領,似乎跟王妃還有關係,根據推測,應該就是已經死去的柳淳!
“柳淳,他真的活著!”
朱允炆本來就心煩意亂,此刻是更加抓狂!
“柳淳還活著,那,那李景隆是乾什麼吃的?還有景清,景清帶著那麼多人去伶仃洋,怎麼就沒有找到?”
暴昭也是驚訝,他急忙道:“陛下,照此看來,他們應該早有勾結,包括黃子澄在內,都難辭其咎!”
“你放屁!”
黃子澄氣得都爆了粗口,“陛下,大海茫茫,柳淳僥幸逃脫,並不奇怪。如果這份密報屬實,自從陛下登基以來,各種不順的事情,就有了解釋,一定是柳淳在背後煽風點火,他跟朱棣互為表裡,一個明裡舉兵,一個暗中折騰。陛下,非是臣等不忠,實在是柳賊太狡猾了!”
“真的是這樣嗎?”
朱允炆喃喃自語,突然打了個冷顫,如果說這世上有比朱棣更讓他糟心的,那絕對是柳淳無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