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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觀和嚴震直簡直氣瘋了,哪有一上來就往江裡扔的。
“柳大人,兩國相爭,不斬來使啊!”
徐增壽氣得衝過來,就啐了黃觀一口。
“呸!虧你還是六元呢!什麼兩國!我們尊奉先帝遺詔討賊,那是奉天靖難,對待逆臣賊子,沒有什麼好說的!就一個字:殺!”
徐增壽瞧了瞧他們兩個,這倆人被盯得渾身發毛。
徐增壽突然伸手,扯住了他們的官服。
“挺好看的衣服,扔了白瞎了,扒下來,給我當擦腳布!”
水兵答應,就過來扒衣服。黃觀簡直瘋了,士可殺,不可辱!
“徐增壽,你好歹也是中山王之後,你怎麼跟流氓一樣!你,你太丟中山王的臉了!”
“呸!還有臉提我爹!你去問問朱允炆那個混賬!他怎麼聽信奸佞之言,去抄了我的彆院?我徐增壽除了欠錢,就沒有彆的了。我被他勒索了多少次?光是綢緞就不下上百萬匹!他登基管我要東西,打仗從我這裡拿錢。他才是土匪,我徐某人忠心耿耿。可惜,他不給我活路!”
徐增壽狠狠啐了一口,“告訴你們,我爹當年就是活不下去,不得不跟著先帝起義,打了個偌大的江山。現在我也活不下去了,我就要幫著燕王推翻他朱允炆,這是天經地義的道理!”
“黃觀,彆覺得你多讀了幾本書,就敢教訓我!老子才不在乎呢!等朱允炆完蛋了,你們都是亂臣賊子,死有餘辜!”
徐增壽怒喝道:“彆等著了,快把他們扔下去!”
士兵答應,將兩個人的腰捆住,幸好還留了一條褲子,不然這兩位部堂高官可就丟人了。當然了,這樣也不好看。
就讓士兵提著,從船舷放了下去。
黃觀咬著牙,他心裡有數,柳淳不會殺自己的,讓徐增壽出麵折騰,也不過是落他的麵子,殺殺威風,隻要他咬定了牙關,就沒什麼好怕的。
千萬不能認慫啊!
他不斷給自己打氣鼓勁兒,隻要再撐一會兒,估計就會把自己請上去了,撐住,撐住啊!
終於……黃觀沒撐住,兩眼一黑,直挺挺昏過去了,身體像是一塊石頭,往江水裡沉下去。
黃觀不知道,就在他徹底昏迷的時候,繩索悄然拉上來,他被送去了黑漆漆的船底。
在另一邊,嚴震直已經被救醒了,畢竟老頭的體質不行,撐不了多久。
“嚴老,咱們又見麵了。”
柳淳聲音低沉,“如今你有什麼想跟我說的嗎?”
嚴震直臉色蒼白,抬頭瞧了瞧柳淳,又低下了頭,半晌,他長歎一聲,“柳大人,老朽無言以對啊!我沒什麼好說的,大人若是覺得不解氣,隻管殺了老夫就是了。“
柳淳冷哼一聲,“裝什麼好漢!你要想死,為何不早點死?先帝提拔你出任尚書,就是讓你們匡扶正道,可你倒好,竟然讓先帝心血付之東流,你還不該死嗎?”
嚴震直被叱問的老臉灰白,頭越低越深。
“唉,柳大人,實不相瞞,非是我等不願意,實在是當時已經是回天乏術!”
柳淳哼了一聲,分明是不相信。
嚴震直歎口氣,“柳大人,事到如今,我也沒有什麼好瞞著的,先帝的確雄才大略,奈何先帝把什麼都放在了台麵上,給了小人可乘之機。當初先帝第二次昏倒,宮裡傳出消息,茹天官就決定請魏國公徐輝祖一起,入宮侍疾。可徐輝祖竟然無動於衷。柳大人應該清楚,這種時候,我們這些文官不頂用啊!”
“那京城又不是隻有一個徐輝祖!雖然信國公突發中風,但是還有武定侯郭英,還有許許多多的人,怎麼不出手?”
問到了這裡,嚴震直突然起身,摸了摸腰帶,幸好把他撈上來,又給了他原本的官服。嚴震直默默扣下了一塊寶石,從裡麵取出了一件東西,遞給了柳淳。
柳淳接過來,仔細觀看,竟然是一封信!
是寫給湯和的,落款有兩個字:鄧鎮!
這個名字讓柳淳都有點吃驚,怎麼會是他?
鄧鎮沒什麼名氣,可是他爹卻是大大有名,就是寧河王鄧愈!
鄧愈死後,鄧鎮襲爵,被封為申國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