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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位,有些事情我也就不多說了,剛剛都督柳三進京了,他是來求救了。”丘福冷著一張臉,在他的對麵,坐著一大堆將領。
朱棣有三大打手,張玉在進京之後,受封榮國公,他就接著養病的名義,基本上不參合朝廷的事情了。一方麵是張玉善於明哲保身,另一方麵張玉年紀也大了,兒子張輔又很有本事,他想著力培養第二代。
至於朱能呢,這家夥從來都是孤臣,隻聽朱棣一個人的。至於眼下,朱能隻關心一件事,那就是兒子朱勇。
這個小混球簡直笨到了極點,令人發指。
最初朱能是希望他能跟著柳淳,學本事,繼承家業。問題是這小兔崽子好幾個月,連個乘法表都背不下來,每天就知道瞎胡鬨,上樹下河,沒有不敢乾的。更讓朱能絕望的是兒子歲數不大,但十分皮實,天天打,打得朱能都累了,這小子拍拍屁股,啥事沒有。
教不好,管不了。朱能都快愁死了。
相比起這兩位的不務正業,淇國公丘福就勤奮多了,他現在坐鎮五軍都督府,執掌軍務,權柄之重,比以前還要勝過三分。
靖難功臣,隱隱以丘福為領袖,他一聲令下,許多人都忙不迭趕來。
“俺不跟大夥說什麼軍務,我就想說一件事,咱們在北平的產業!”
武安侯鄭亨也是一大悍將,他好奇道:“淇國公,你就趕快說吧,咱們大家夥的身家性命,都押在北平呢!實不相瞞,我名下有四座在建的宅子。”
他這麼一說,這幫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其中最少的也有兩套。
當初朱棣沒給賞賜,反而在柳淳的建議下,弄了建築公司的股份,還有一些房產抵押。當時還在靖難之中,而且價錢也確實動人,轉手賣了購買權,就能撈一大筆。
這幫人也沒什麼說的,全都答應了。
現在丘福卻說出了房產有問題,他們能不著急嗎?
這年頭什麼都好商量,唯獨涉及到錢財家產,哪怕是父子兄弟,都要反目成仇。
“淇國公,你快說吧,我們還不知道情形呢!”
丘福歎了口氣,“我剛剛得到了消息,北平的房價跌了兩成,有不少地方,更是跌了三成還多!”
“什麼?”
鄭亨氣得一躍而起,“怎麼會?當初柳淳不是告訴我們,房價隻會上漲嗎?”
“對啊!他還說在北平置業,能造福子孫,世代傳承……他,他怎麼騙人啊!”
丘福冷哼道:“我的家丁急匆匆送信來的,一路上跑死了一匹馬。剛剛柳三就進宮去了,看他的樣子,多半就是來告急求救的。”
這下子所有人都慌了,說彆的都沒用了。
坦白講,朱棣對於眾將,並不算大方。
這也不能怪朱棣,在柳淳的建議下,朱棣更多獎勵普通將士,甚至把榮譽向百姓傾斜,毫無疑問,民心是支持朱棣的。可這幫將領就難受了。
大家夥得到了爵位,錢財賞賜卻不多,以往比較常見的府邸,田莊,美女,更是沒有……若是北平的房產再出問題,不斷降價,等於他們的身價不斷縮水,這還了得!
鄭亨就怒道:“淇國公,咱們找柳淳去!讓他給咱們大家夥一個說法!”
他這麼嚷嚷,有人卻不同意。
“柳少傅是天子近臣,三位殿下的師父,遇到了事情,他還想辦法解決的,咱們靜等就是了。”
有人點頭,有人反對。
鄭亨眼珠轉了轉,突然道:“你們這話就錯了,咱們不是以同僚身份去問柳淳。咱們不也有股份嗎?北平的工程,咱們也是能分紅的。現在房價跌了,分紅肯定是沒了,我們就去問問柳淳,他準備怎麼辦?在商言商,難道還不行嗎?”
聽他這麼一說,丘福終於點頭了。
“說得好,在商言商,我們去找柳淳去!”
很快,丘福帶隊,一共三十幾位將領,光是公侯一級的就有十來個,一窩蜂來找柳淳。
要知道柳淳並沒有正式官職,因此他沒有辦公的衙門。經過打聽,柳淳正在鴻臚寺,這幫人就來了。
他們剛到,令人驚訝的是朱高熾、朱高煦、朱高燧,三個人等在這裡。
丘福一愣,連忙帶領大家行禮。
“見過三位殿下!”
朱高熾笑容可掬,“淇國公,你們跑鴻臚寺乾什麼?莫不是要來學禮?”
丘福頓了頓,沉著臉道:“回殿下的話,我們是來見柳少傅,我們想跟他請教一點事情。”
“什麼事情?”朱高熾追問。
“是……生意上的事情,並非國事。”言下之意,你就彆管了。朱高熾也沒什麼說的,直接往後退了兩步。
“先生就在裡麵談論事情,稍等一會兒,他就會出來。”
眾位將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柳淳這家夥到底在乾什麼啊?真是搞不懂!
沉默了好一會兒,朱高煦這才板著臉道:“淇國公,我提醒你們一件事,論起經商,沒人是柳大人的對手,你們最好不要魯莽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