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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治死了七個人之後,朱橚終於又救活了一個,如果算上沙哈魯,九分之二的成功率,無論怎麼看,都不算高,甚至可以說是慘不忍睹。
但是在這個時代,人們會自動忽視死去的七個人,隻念叨著成功的案例,並且把朱橚當成包治百病的活神仙。
隻是封神之後的朱橚,並不輕鬆,距離上次報喜,剛剛三天,他又跑到了柳淳這裡。這一次他格外狼狽,額頭鬢角都是汗水,衣衫也是淩亂的,衣領處還夾著一條汗巾,粉紅色的!
“我說殿下,這三天你跑秦淮河慶祝了怎麼滴?”
朱橚愣住,緩緩低頭,這才發現了汗巾,連忙扯下來,恨恨扔在地上。
“柳淳,你要幫我。”
柳淳認真道:“殿下,風流債我可沒興趣管。”
“什麼風流債啊!”朱橚氣咻咻的,“都怪我那位堂姐,就是慶成郡主。”
提到這位,柳淳還有點印象,當初在揚州的時候,她代表朱允炆來求見朱棣,希望雙方和談,劃江而治。
對於她,柳淳沒什麼壞印象,就是個老大姐,老好人。
“柳淳,你可不知道啊,自從我又救活了一個,現在宗室之中,好大一幫人,天天往我那跑,連小孩子跑肚拉稀,都讓我幫忙。尤其可惡,他們不敢親自來,就讓女人出馬,糾纏的我都要瘋了!”
朱橚算是領教了女人的不講理,你跟她們說,自己是外科醫生,不懂她們的病,可這幫人怎麼都不信。
用她們的話講,你連肚子都能割開,還治不了區區小病?
你要是不幫忙,那就是有意推脫,是故意不給麵子。
她們有著根深蒂固的觀念,那就是神醫必須包治百病,必須藥到病除,做不到還叫什麼神醫?
今天朱橚就是從一堆女人的糾纏當中,落荒而逃的。
“柳淳,你說我冤枉不冤枉?我從來沒說自己是神醫,她們給我扣了帽子,現在又拿著神醫的事情說事,這世上的女人都是這麼不講道理嗎?”
柳淳聳了聳肩,他也不知道,反正自己家裡的三個,還都挺好的。
去年年底的時候,在皇後徐氏的操持之下,柳淳總算是把徐妙錦和李無瑕娶進了家門。
本來是計劃大操大辦,熱熱鬨鬨一回兒,可這倆丫頭愣是不答應。用她們的話講,都這麼多年了,早就不是小孩子,貪圖那個熱鬨沒什麼意思。
平平淡淡就是福。
因此整個婚禮除了至親好友,就沒有任何外人了。
但若是因此,就覺得婚禮簡陋,那可大錯特錯了。
還記得當年朱元璋給柳淳寫過九個不同的福字嗎?
當年和藍新月成婚,隻貼了三個,剩下的六個被收藏起來。
事情都過去了好幾年,沒想到藍新月竟然還收藏著。
兩個新夫人,每人三個,不多不少。
藍新月什麼都沒說,但是意思卻再明白不過了,姓柳的,你要是再敢招惹是非,小心老娘跟你沒完。
有了洪武大帝的禦筆福字,兩個丫頭喜不自禁。原來她們已經知道了,有先帝禦筆在,還用得著彆的虛禮嗎!
與其瞎折騰,不如享受小日子吧!
朱棣在得知之後,居然也親自寫了福字,送了過來。
兩代天子,兩位大帝,十二個鐵畫銀鉤的福字,把整個婚禮裝點的與眾不同。
柳淳自從結婚之後,隻覺得心裡滿滿的,每天忙活著寫書,忙活著各種事情,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
朱橚見他嘴角上翹,露出幸福的笑容。朱橚就覺得牙根發酸,更加生氣了,“行了,你運氣好,就沒有必要炫耀了。我現在是愁壞了,這幫人天天來煩我,弄得都沒法研究醫術了,而且給宗室看病,萬一出了事情,死了人,我可是沒法交代的。你趕快給我想辦法啊!“
柳淳兩手一攤,“殿下,你現在有人氣,什麼事情都來求你,也算是正常。不過你說的也對,畢竟你的醫術有限。我看就隻有一個辦法,你要趁機修書,把醫學進行分科。”
“分科?就像你的科學一樣?”朱橚好奇道。
“道理是差不多的,最基本的內科、外科要分出來,而且要告訴所有人,任何醫生專精的隻是一個或者幾個領域,不可能什麼都懂。找錯了醫生,跟吃錯了藥一樣嚴重。”
朱橚深吸口氣,想了半晌,“也隻有這樣了。我算是看透了,過去咱們把什麼都混到一起,還說萬事萬物,都有個一,就算這句話是對的,可做起事情來,還真不能一團亂麻,必須分工明確,各司其職才行!”
朱橚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又怪叫道:“柳淳,我怎麼和你說的一樣了?是不是你小子給我下了藥了?”
柳淳黑著臉怒道:“你說這話,就失去了一個醫者的常識!不是我說的對,而是真理就是如此,恭喜你,已經悟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