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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這一番披肝瀝膽,既是君臣情深,又是天威莫測,真是高手中的高手啊!”柳淳都不得不歎服,人和人之間的特長就是不相同。
比如柳淳,他善於謀劃事情,甚至能從很長遠布局,神出鬼沒,料敵先機。但問題是單純擺弄人,他就不行了。
在柳淳身邊的這些人,很少對他戰栗惶恐的。至於朱棣就不同了,恩威並施,把手下人擺弄的像麵條一樣。
就算讓自己坐上龍椅,也彆指望能當好皇帝,天生就不是那塊料。
所以不是隨便什麼人穿越回去,就能君臨天下的,每個人的性格是不同的,最好還是不要碰自己不擅長的東西。柳淳很早就給自己定位,能推動時代的進步,就已經足夠了。至於官職地位什麼的,還真不那麼重要。
朱棣以霹靂手段,震懾了武夫,接下來肯定要整頓武人的,但做到什麼程度,還要看朱棣的心情。
至於那些躲在背後的文官,怕是要倒大黴了。
尤其是錦衣衛,柳淳覺得紀綱這家夥絕對有問題。朱棣出去私訪,就發現了許望勒索商人,然後有人憤然殺了許望。
看起來是個巧合,是不是未免來得太湊巧了呢?
柳淳不覺得紀綱能未卜先知,把什麼都安排好。
但假若他察言觀色,知道朱棣關心什麼,然後偷偷準備幾套方案,等朱棣出來的時候,順理成章推出來,在皇帝麵前,演一出好戲。
這事情不是不可能,而是可能性非常大。
柳淳也乾過錦衣衛指揮使的,對於怎麼操作,他心裡一清二楚。
彆覺得天子高深莫測,其實稍微上心,就很容易弄懂。
比如每天調閱哪裡的奏疏最多,在那些事情上批示最仔細,生活習慣如何,遇事做法怎樣……把這些收集起來,少則一年兩年,多著三年五載,保證把一個人研究的明明白白。
朱棣固然雄才大略,卻也防不住身邊的人。
柳淳現在唯一鬨不清楚的就是紀綱跟文官是怎麼回事,是他屈從文官,還是他想在文武之間挑唆?
對此,柳淳並不著急,他覺得以紀綱的性子,早晚會暴露出來,畢竟這家夥太著急了。
就在柳淳思量推測的時候,一直沒什麼動靜的梁國公府,突然迎來了三位客人,張玉、朱能、丘福,三大國公齊至。
藍玉見他們來了,還嚇了一跳。
“你們有事情?”
畢竟藍玉已經是半隱退狀態了,他現在除了去看看外孫女,基本上就在府裡不出去,連早朝都不上,就是個老宅男。
張玉深深吸口氣,突然一躬到地,其餘兩位也都是如此。
這三人稍微停頓,就把朱棣給他們講的話,原原本本說了。
藍玉沒有柳淳那麼消息靈通,事先並不知道,當他聽三個人講完,也麵帶思索之色,半晌感歎道:“唉,陛下提到了淮西勳貴,也提到了靖難新貴。可要讓老夫說,你們比我們這一波人有福氣啊!”
張玉稍微思索,也懂了藍玉的意思。
淮西勳貴這幫人,多數都是和朱元璋一起打天下的,最初大家夥差不多少,因此也就沒了尊卑上下。
又經曆了十幾年的戰鬥,彼此盤根錯節,等朱元璋登基之後,已經是尾大不掉,講道理已經沒用了,唯有一殺到底。
可是朱棣的情況不同,他踩在了老朱的肩膀上。
尊卑早定,這三大國公,隻能算是朱棣的家臣而已。
並且靖難的時間也不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