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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朱棣怨恨的人裡麵,徐輝祖的排名,還在黃子澄之上,整個勳貴這邊,一心跟著朱允炆跑的也就是三個人,首當其衝是徐輝祖,接著是申國公鄧鎮,然後是駙馬梅殷。
這三個人當中,徐輝祖被賜死,鄧鎮牽連的事情很多,包括湯和之死,朱允炆如何篡奪皇位。隻不過在朱棣進京之後,鄧鎮消失的無影無蹤,和朱允炆一樣,都不知道了蹤影。
再有就是梅殷,他帶著幾十萬人馬屯駐淮安,眼睜睜看著朱棣進京。他的無動於衷,並沒有挽救性命。
朱棣進京之後,調動山東和揚州的人馬,逼著梅殷的部下投降,這家夥走投無路,投河而死。
錦衣衛將他的屍體送到京城,朱棣也沒有放過他,而是剝皮做成了枕頭,並且送到了原來定遠侯王弼的陵前,掛了起來。
雖然正義會遲到,但是絕不會缺席!
徐家能苟延殘喘,多虧了徐皇後,當然也包括徐妙錦,如果沒有這兩段姻緣撐著,徐家真的就要完蛋了。
“四叔,我打算把賺來的錢,悉數獻給陛下,充作軍需,算是我的一點心意。”
徐欽偷偷跟徐增壽說道。
徐增壽似笑非笑,“小子,你這是打算賄賂陛下啊!”
“不!”
徐欽嚇壞了,慌忙解釋道:“四叔,小侄萬萬不敢那麼想,我,我是替徐家贖罪。過去我爹活著,一手遮天,我也阻止不了。陛下能饒我們的性命,已經是天大的恩典,我,我隻求贖罪心安!”
徐增壽吃驚地看著侄子,坦白講,他真的沒有料到,徐欽會這麼想。甚至他還擔心徐欽會因為父親之死,而記恨朱棣和柳淳,要是那樣的話,就沒人能救他了。
“柳淳,你看這事怎麼辦?”
徐增壽賊兮兮對柳淳說道。
柳淳冷著臉,徐增壽急忙給侄子使個眼色,徐欽立刻就跪倒了。
“小姑夫在上,我對天發誓,真的隻想贖罪,隻想做一些對大明有利的事情,還請小姑夫成全。”
說完,他趴在了地上。
柳淳深吸口氣,“雷霆雨露,具是天恩。區區幾十萬兩銀子,還放不到陛下的眼裡,天子心懷四海,宇宙乾坤之大,都在陛下的心裡呢!”
說完,柳淳就閉上了嘴巴,徐增壽急了,話彆說一半,要講清楚啊!
“柳淳,你是什麼意思,咱彆打啞謎了,成不?”
柳淳瞪了他一眼,氣哼哼道:“定國公,你可是離開了這個府門了。”
言下之意,你就彆摻和了。
徐欽跪在地上更冒汗了,眼珠急速轉動,突然瞪大了眼睛,急忙道:“小姑夫,我知道了,我沒想換取什麼,我,我打算資助一支船隊。”
這次輪到柳淳皺眉頭了,“船隊?你真是這麼想的?”
“沒錯!”徐欽熱切道:“朝廷派遣船隊出海,固然不錯,可容易惹來非議。就拿這次的海國公來說,就承擔了許多風險。我打算出錢,組建一支私人的船隊,就算遇到了危險,那也是徐家來承擔,不會影響朝廷的大業。倘若能有所斬獲,卻是利國利民的事情,小姑夫,我的這個想法,行不?”
徐欽惴惴不安,他很清楚,徐家能不能翻身,關鍵的人就是柳淳和朱棣,隻要他們點頭,就沒什麼不可能的。
“可!”柳淳重重哼道,又過了片刻,才又說道:“你先準備船隻,再物色一批水手,然後可以和雞鳴山學堂商議合作事項。”
柳淳沒有再說什麼,此刻徐妙雲跟徐妙錦從裡麵出來,這對姐妹都冷著臉,揚長而去,徐欽隻能躬身相送,連頭都沒敢抬。
等人走了,他卻笑了出來。
“太好了!”
柳淳不光答應了組織船隊出海,還讓他去找雞鳴山學院,最重要的是用了“合作”這兩個字。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而今天這一塊堅冰總算有了一絲融化的跡象。
徐欽興奮之情,溢於言表。
他急忙派人去盯著證券市場,又派人去船廠,準備訂購船隻出海……徐欽忙得焦頭爛額,卻也低估了徐皇後此來的威力。
到了下晌,就有人陸續知道了消息,這下子讓許多人大吃一驚。有些原本徐家的奴仆,霸占了徐府的產業,有些替徐家搭理生意的商人,侵占了徐家的店鋪。
更有人用極低的價錢,弄走了徐家的房產商行……隨著徐皇後的到來,這幫人像是聽到了發令槍似的,爭先恐後往徐家跑。
有人直接跪在門前,不停磕頭請罪,雙手捧著房契地契,還有約書協議,爭搶著向徐家諂媚,請求故主的原諒。
“誰讓你跟著去的?”朱棣剛跟柳淳談過了證券市場的事情,就把臉沉下來,怒道:“你怎麼也婦人之仁?徐輝祖乾的事情,要他們徐家幾代人償還不完!若非是他,哪裡來的靖難一役,這才多長時間,你就迫不及待跑去徐府,下麵人會怎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