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叩謝陛下天恩,臣勢必如蘇武一般,忠心耿耿,為大明戍邊,為陛下分憂,如果有半句虛言,臣情願誅滅九族。”
朱棣滿意點頭,“行了,你先起來,退到一邊,還有其他人,朕想聽聽大家夥的意見。”
朱能欣然到了一旁,其他人的處境更加艱難,不少人都冒汗了。
他們的心裡隻剩下兩個字:“發配”。
沒錯,這就是發配啊!
眾人依舊遲遲不語,朱棣眼中怒火熾熱,緊緊盯著他們,突然冷笑道:“怎麼,你們的後輩能入大漠,進武學上課,為了成為軍中棟梁吃苦磨礪,而你們卻畏懼艱難,不願意為國分憂,是不是連孩童都不如啊?”
朱棣怒視著丘福,冷哼道:“朕見你教訓兩個孩兒,很是有一套,到了自己身上,竟然又是一副嘴臉,是不是表裡不一啊?”
丘福嚇得慌忙跪倒,磕頭作響,“陛下,臣絕非畏懼艱難,隻是老臣不解,為何要臣等分割草原,代表駐守?臣等陪伴陛下,捫心自問,有功無過,陛下何以棄臣等於草原之上?臣等一時想不通!”
朱棣又掃視了一下其他人,“你們也都是這麼想嗎?”
眾將低著頭,表示默認。
朱棣冷笑,“你們問朕緣由,朕隻能說,身為武人,這就是你們的職責!為國戍邊,保衛百姓家國。你們若是嫌棄吃苦受累,大可以解甲歸田,你們放心,朕念在往日功勞的麵子上,一定給予豐厚賞賜,讓你們安享榮華!”
朱棣的聲音,從裡往外,都透著冰冷。
他越發理解當年老爹的為難了。
這幫隨著他一起打天下的家夥,居功自傲,不服管束,關鍵的時候,總是扯後腿,實在是讓人生氣憤怒!
朱棣甚至冒出一個念頭,要不要殺幾個立威,讓他們知道朕的容忍是有限度的?
正在這時候,平安和盛庸突然站了出來,他們並非靖難功臣,隻不過是降臣而已,靠著這次跟藍玉擒拿阿魯台,才重新複出。
“啟奏陛下,臣等願意帶兵進入草原!”
朱棣終於頷首,“可以!回頭跟兵部協調,將你們的封地劃撥出來。”
到了這一步,可就沒有選擇的自由了。
其餘諸將終於無話可說,紛紛跪倒,表示接受分封。
朱棣終於長出一口氣,“你們不要以為朕在害你們,幾年前,朕讓諸位藩王接受皇家銀行的股份,換取他們的封地兵馬,當時他們都不願意。可現在呢,每年的銀行分紅,就十倍於年俸。朕這次給你們的是正兒八經的土地,連土地都不要,你們還想要什麼?”
朱棣說完,氣哼哼離去。
眾位將領麵麵相覷,脖子後麵已經冒涼氣了。
是啊,連土地都不想要,難道垂涎龍椅不成?
大家夥都知道,這是去也要去,不去也要去了。他們突然憤怒地盯著朱能,你一準知道怎麼回事,怎麼不提前告訴我們?
你個壞了心肝的東西,簡直不當人子!
朱能被幾十道不懷好意的目光籠罩著,後背瞬間都是冷汗。
“嗬嗬,天氣真好啊!兒子,咱們父子去賽馬!”
朱能說完,抓起朱勇,父子倆撒腿就跑。
後麵一大堆公侯發足狂奔,切齒咬牙,姓朱的,你休想跑,我們不會放過你的!
……
一個月之後,諸位公侯大將,紛紛統兵,離開了北平,向西,向北進發。在他們的隊伍之中,配屬了相當數量的科學門人,他們負責尋找礦產,發現商機,製定發展規劃。
單純的屯墾戍邊,是絕對沒法長久的,必須找出新的思路,讓荒涼的草原,產出更多的價值。
這一次大明的意誌,比任何時候都要堅定。
“萬裡草原,亦是漢家樂土,誰敢說漢人隻會耕田,這天下沒有漢人不能征服的地方!”朱棣握緊了拳頭,狠狠砸在了城門樓的青磚上。
就在朱棣返回皇宮不久,突然禮部前來送信,說是瓦剌部派遣使者前來。
“瓦剌?他們想乾什麼?”朱棣隨口問道。
“回陛下,瓦剌首領願意歸順大明,請求冊封。另外他還提出了一個小小的要求。”
“什麼要求?”
“他說阿魯台所部,有不少是瓦剌人,希望陛下能夠開天恩,交還給瓦剌。”禮部官員的聲音越來越低……
朱棣輕蔑一笑,“你告訴他,朕沒法把人還給他們。若是他們想去陪著那些人,朕倒是可以大開方便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