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忠大驚失色,驚恐大叫,“小於大人,你,你怎麼敢殺我?我手上還有名冊,陛下還沒有降旨……你,你不能殺我!殺了我,這些事情都查不清了,你不能,不能自毀前程啊!”孫忠完全是哀求的語氣,不為了我,就算為了你自己的前程,也該留下我的性命啊!
最好以這件事情為由頭,大殺勳貴,來一次徹徹底底的清洗。
你於謙就立了大功,不管是太師,還是陛下,都會高興的。從此往後,你就前程無憂了。
於謙靜靜聽著孫忠的話,嗬嗬冷笑!
我要是靠著這種辦法立功,獲得天子賞識,那才是最大的諷刺呢!師父教導多年,我學的可不是害人!
“左右,送他上路!”
士兵們撲上來,按住了孫忠,就往他嘴裡灌鶴頂紅。
孫忠魂兒都飛了!
“於大人,饒命啊……你隻要讓我活下去,乾什麼都行……對了,我還有女兒呢,她年輕貌美,讓她侍奉小於大人左右,當牛做馬……”
彆的事情還好,提到了這事,於謙勃然大怒。
“還愣著乾什麼,趕快送他上路。”
整整一瓶鶴頂紅灌了下去,孫忠痛苦糾結,還帶著滿臉的疑惑,為什麼他這麼重要的罪犯,小小的於謙竟敢對他下手,這小子的膽子也太大了,他是瘋了嗎?
親眼目睹孫忠痛苦死去,於謙才撣了撣官服,咧嘴自嘲,“剛穿上,怕是就要脫下去了。不過在拖下去之前,還有一件事要做。”
於謙直接讓人,帶著他去麵見孫忠的女兒,孫若微!
這是一個極其漂亮的女子,哪怕落到了獄中,襤褸淒涼,還是難掩美貌。反而在淩亂之中,帶著楚楚動人的病態之美……西子捧心,不過如此,再過些年頭,怕是能和馬嵬坡下的楊貴妃相提並論了。
於謙也不得不承認,這是個動人的美人坯子……隻可惜,卷了進來,就沒法全身而退了。
“孫若微,我剛剛送你爹上路了。”
少女的眼睛迅速瞪大,不過驚訝沒有持續多久,她就釋然了。
有什麼好奇怪的,其實她早就想到了。
她想取得朱瞻基的喜歡,成為他的妃子,做夢都想,想到了發瘋……但是她又知道,以自己的身份還是太困難了。
她沒有彆的選擇,就隻能巴結張家,靠著張家的幫助,她才有成功的一絲希望。故此他們父女幫著張家做事,讓朱瞻基把那份奏疏遞上去,說動天子,叫停軍製改革。
儘管希望渺茫,可她也必須賭一把,因為一旦錯失這次機會,張家都會一落千丈,到了那時候,就真的沒人能幫她了。
“我輸了……既然父親死了,那我也該去儘孝了。”
死到臨頭,少女的鎮定淒涼,令人吃驚。
於謙也是一愣,正在這時候,外麵響起了腳步聲,人很多,聲音很雜亂。
於謙知道不能等了,立刻讓人打開牢門,按住孫若微,將藥灌了進去……花苞未放,已然凋落。
做完這些之後,他就隨便拉了把椅子,坐了下來,又等了片刻,老太監木恩從外麵闖了進來,他的身後跟著東廠的番子。
“孫家父女呢?他們人呢?”老太監暴怒吼著,於謙躬身施禮,從容不迫道:“木公公,剛剛他們父女畏罪,都已經服毒而死!”
“什麼?”木恩像是被踩了尾巴,一下子跳起來了。
“於謙,你是乾什麼的?怎麼不把人看好了?你可知道,他們是多重要的人犯?”
於謙一如既往的平靜,“是罪員疏忽,釀成了大禍,現在人犯已經死了,我情願領罪。”
木恩氣得咬碎牙齒,他推開於謙,親自去檢查,孫恩死了,孫若微也死了,身體還熱乎著,在旁邊還有裝鶴頂紅的瓶子。
滿滿的一大瓶,彆說是人了,就算是大象,也足以毒死了,下手還真狠啊!
要說他們是自己服毒,打死木恩都不信。
好!
真好!
不愧是太師的門人,頭角崢嶸,敢作敢當!
咱家跟了皇爺這麼多年,也沒有這個膽子!
“於謙,人犯死了,沒有彆的說,你想隨著咱家去詔獄,等候天子發落吧!”說完,他給兩邊的番子一個眼色,這幫人衝上來,就把於謙給捆了。
自始至終,於謙都沒有多說任何話,也沒有什麼表示。他隻是將烏紗帽摘了下來,然後就從容被綁,隨著東廠的人,去了詔獄。
連押解他的番子都吃驚,那些在官場上幾十年的老油條,麵對此情此景,都會兩腿發軟,惶恐不安的,於謙這小子,竟然沒當回事,是他不知道東廠的厲害,還是心裡頭有數啊?一想到這裡,東廠的番子竟然先膽怯了。
“你們記著,給於大人安排最好的房間,要乾淨整潔,吃的喝的,都不許短了。要是有差錯,拿你們問罪!”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