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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綱上一次替朱棣擋刀子,傷得結結實實,沒有半點造假,要不是命大,根本活不下來。當然了,他要是裝假,也就活不到今天了。
後來身體還沒怎麼恢複,就被派到了海上,替朱棣撈錢,海上環境惡劣,各種疾病不斷,哪怕是身體健康的人,也沒法確保完全,更何況是一個病秧子。
事實上紀綱空有雄壯的身軀,強悍的外殼,實際上裡麵已經空了,私下裡,他必須墊著厚厚的皮褥子,身上裹著厚實的衣服,才能勉強維持。
怎麼說呢,他現在隻剩下半條命,可即便隻有半條命,他也要跟朱棣和柳淳玩到底!
作為昔日老錦衣衛的衣缽傳人,紀綱是個不折不扣的狠茬子。
對自己狠,對彆人也狠!
那個三義會倒不是假的,隻不過昔日的三義會跟明教瓜葛很深,隨著柳淳的整頓,已經損失嚴重,幾乎崩潰。
至於深入宮裡的觸角,那更是無稽之談。
朱元璋和朱棣兩代天子,都不是廢物,豈會連自己身邊都照顧不到?
這不是笑話一樣嗎!
可問題偏偏就出了,漏洞就擺在那裡。
隨著紀綱浮出水麵,一切都解釋通了。
他掌控海上力量,在替朱棣斂財的同時,不知道有多少錢,流入了自己的口袋……而且他憑借著對海上的控製,反過來拉攏商人,多年下來,他身邊已經聚集了一大批的商人。
再有他是給宮裡送錢的,自然就能聯係上東廠。
蒲泓是他物色的,密雲彆墅的斂財之法,也是他想出來的……至於徐家,也是他拖下水的!
多年來,紀綱一直在苦心籌備著,他要報複柳淳,更要報複朱棣!
“應該再等等就好了,隻可惜我等不了那麼久了!”
紀綱咳嗽著,從他的指縫兒裡流出鮮血,隻見他取出手帕,隨意擦了擦,然後又放進了口袋裡。
他抬手把一本書拿在了手裡,正是柳淳所寫的《國富論》。
這本書已經被反複翻看,書頁變黑,而且還毛邊了。
再往書頁上看,密密麻麻,全都是批注,由此可見,紀綱是認真的。
“柳淳,你怕是想不到吧,最了解你的人竟然是我!你的柳氏之學,早已經被我研究透了,你能玩的花樣,我也早就爛熟於心。以有心算無心,這一次贏的人是我!”
紀綱蒼白的臉上,露出不正常的潮紅,猙獰之中,帶著瘋狂。
這麼多年了,柳淳橫行天下,無往而不利。
誰都不是他的對手。
隻要贏一次!
贏一次就好!
我就可以安心去地獄了。
不得不說,紀綱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為了贏過柳淳,真的要把一切都搭進去嗎?
或許正常人都不會這麼想的,可是紀綱無所謂,反正他也活不長了,趁著這條命還在,就要趕快玩!
“告訴下麵,開始擠兌,向銀行發起攻擊……再有,拿出三千萬,搶購市麵上的所有金銀!五天之內,我要賣光所有的貨幣!”
……
紀綱的船隻停在舟山,他向整個江南發號施令。
說來有趣,當初靖難之役的時候,柳淳也曾在這裡遙控全局,這倆人還真是有些緣分。
紀綱肆無忌憚,針對整個金融體係發起攻擊。
在他看來,柳淳成功的秘訣就在於金融,隻要金融垮了,柳淳就徹底完蛋了,